他的神情渐渐冷凝,脸上也首次笼罩着一种悲哀的绝望,终于,终于迟疑地撑起身,一脸坚决地退开步,深深地凝着她,脸上划过深刻出断腕般绝烈的割舍,半响,他强逼自己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他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打给霍思刚。
十分钟手,霍思刚来了,还带着幽然。
两个男人眼神在空中交流了一会儿,然后,避开幽然,在幽烯病房的一个角落深深地交谈。
大约半个小时后,两人达成共识,潇锐桀高大的身形便消失在医院里,他还带走了幽然。
霍思刚做梦也不也相信,潇锐桀居然这么伟大,把幽烯与沁儿交给了他,并要他好好对待她们。
幽烯在医院住了十天,一直就不曾看到潇锐桀的身影,霍思刚没有告诉她他去了哪里?而她没有问,她只是清问了沁儿的下落。
然后,霍思刚抱回了沁儿,他带着她去了机场。
飞机起飞了,幽烯的病还未完全好,但是,他相信她会康复的,只要用时间去治疗,她坐在霍思刚旁边,跟蓝沁一起翻看一本连环画。
霍思刚回过头,凝望着机舱外,不经意间,他看到了疯狂跑到机场的那个高大的男人。
他来了,还是舍不得,可是,已经成了定局,不是吗?
幽烯无意间抬起头,她也看到了那个机舱下的挺拔身形,只见他穿着一件纯白色欧式衬衫,一条灰色的长裤,还是那双冷鸷的黑眸,虽然幽深冷沉,却毅然饱含了情感。
她的心平静着,平静着,没有丝毫的波动了,可是,她还爱他吗?她已经不能爱了。
飞机越飞高,飞入天际,与白云缭绕,他失落地呆凝在原地,心中百般滋味齐聚心间。
“烯儿。沁儿。”他的妻,他的女儿,所有的苦,他一人承受就已足够,如果强势的禁锢会了要了她的命,他原意放手,只是,她们一定要幸福,一定要!他吸了一口气,吸进阳光浓烈的味道,至于,幽然,那是他种下的孽,他会用余生来弥补她,直到她清醒为止,他会照顾幽然,他相信,霍思刚也会照顾好她们母子,虽然,霍思刚现在很穷,不过,他会帮助他成为权势滔天的拔尖人物,他在挣扎与徘徊间,追忆与痛苦间终于学会放手与成全。
想起此生自己都将孤独下去,潇锐桀的心猛地一紧缩,泪无声从他眼角滑落,烯儿,但愿你能幸福,我在遥远的另一个国度时时为你与孩子祈祷,这一生,我们无法相知相守,如果有来生,我定加倍珍惜你所有的美好。
他把手揣进了裤兜里,冷风撩起了齐耳的珊瑚发丝,他眉宇间的刻痕越来越深,孤独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行走在马路上,越去越远,那身影也越来越苍凉,越来越潇索。
一段痛彻心扉的爱情终于划上了休止符。
自问活了一生却为何,灰飞烟灭向晚风随,一得一失,一爱一恨,岂会多,白白活了一生到尽头,谁个是我?镜里一个影,那一份何似我,与这影张开双手,身心颤抖,计算一生罪过,世界或许原谅了我,我心仲栽着我,判我又得到了什么?我也许得到了天,得到了海,但尘俗里,遗留了自我,漫漫长夜,求风声休笑我……
一代豪门,因怨怨情仇造就了两个性格扭曲的人,划写了两段悲惨的人生。
然而,沧海桑田过后,她们人生的轨道是否还会流转,她们是否还会再续前缘。
四岁,当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的孩子时候,就便经常听到父母的争吵,小小的的我只躲在幽暗的角落偷偷地哭泣,然后,父亲常常彻夜未归,母亲为此经常打骂我,而每一次,在他们无休无止的争吵声中,我渐渐明白了一些事,那就是父亲有了别的女人,我经常会看到母亲伤心绝望的哭泣,父亲提出了离婚,狠绝的瞳眸燃烧着嫉妒的火焰,在母亲愤怒地砸掉家里许多值钱的器皿后,她把对父亲,对潇氏的所有恨意全都发泄在我身上,我被她囚禁在暗黑的屋子里,经常一日不给饭吃,他说我身上流淌着潇氏的血液,是潇氏毁了她的一生,她恨潇绰宇,恨不得他去死,还用烙红的铁丝烫伤了我的肩膀,甚至于用着凌厉的皮鞭一下又一下地鞭打在我的身上,她真的是一个惨无人道的母亲,我想,全天下所有的母亲都不会象他那们毒打自己的孩子。
由于小时深受凌辱,我变得十分的懦弱胆小,而父亲自杀了,我深深地记得那一刻,天空中飘着绯绯的细雨,我被一阵清脆的枪声惊醒,当我按捺着碰碰直跳的一颗心披衣,悄悄地来到书房的时候,透过那条敞开的门缝,我看到了父亲躺在了血泊之中,而爷爷潇昊天却按住自己气息乱窜的胸口,呆坐在原地,神色黯然。
倪媚娇却抚在父亲微热的尸体上嘤嘤地哭泣。
“倪媚娇,你满意了。”
潇昊天的声音抖瑟的厉害,满脸的心碎与忏悔。
“潇昊天,是冷茹花害死了他,你反而责骂我。”
倪媚娇清了清嗓子,鼻音浓重,神情略带几分幽怨。
“到底是谁害死了她,倪媚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儿子死了,潇昊天的心也坠入冰谷,他真的好后悔当初经不起这女人诱惑,一失足成千古恨。
倪媚娇凝望着潇昊天,阴冷一笑。
“不论如何?桀儿是你的孩子,这是不真的事实?”
“住口,住口。”
潇昊天气得直捶胸口,这就是他一生追悔的原因。
谁曾想有头有脸的潇昊天居然会受制于他的媳妇,当初,是他看上了这个所谓的毫门千金,没想到却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桀儿是他的孙子,绝非他的孩子,那样岂不是乱lun了吗?
这一辈子,他永远也不会承认,要不是这个原因,绰宇也不会因承受不住心中那份悲痛,而夜夜外出遇上了心纯美丽的冷茹花,对她一见钟情,欲罢不能。
够了,已经够了,我听到的已经够了,四岁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乱lun?不太理解这个词语,但是,我却知道是倪媚娇与潇昊天害死了我的父亲,我身体流窜着胺脏的血液,所以,年幼的我恨透了他们。
从此,不管母亲如何折磨我?我都不再胆怯,而是紧咬着牙关承受着,坚强地吞下一切的苦与痛。
只是,仇恨扭曲的我的心灵,仇恨在我小小的心灵上生了根,发了芽。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终于明白那胺脏的血液代表着什么?所以,痛苦难当的我开始逃学,开始背叛忤逆,开始游戏人间,从不把那个母亲放在眼里,只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已不再对我拳脚相向,而是百般为我考虑着,开始准备让我去中国T市发展业务,创开一个潇氏子公司,培养我,想为我将来能坐拥潇氏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自是不会乖乖就范,在我被她强行拉上飞机的时刻,我逃跑了,而在逃跑的过程中,为了躲避追寻我的保镖?闯入了一场芭蕾舞赛场,在那里我遇到了颜霓儿,我最初爱入心魂女人,颜霓儿漂亮干净,让我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一直处在黑暗的我,仿佛见到了一丝光明,所以,我义无反顾地走向那抹光明,也许,我是为了违抗母亲的命令,又也许,长久被母亲禁锢太久,而想在颜霓儿那里找寻到弥补心灵伤害的慰藉罢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坠入了爱河,是潇昊天硬逼着我们分离,然而,不管我的心有多么的坚定?颜霓儿背叛自己与别人偷欢的照片,不知被谁上传到网上,网络刹时掀起一阵狂,我受不了颜霓儿的背叛,她的背叛让我心中那抹乍现的阳光又沉入了万丈冰谷。
心又走回到了黑暗的世界,相信世界已不再美好,然后,我激狂地拿着枪威逼着颜霓儿说出那个奸夫是谁?颜霓儿沉默不语,让我的心更加激狂,得不到,那就毁掉吧!我记得,母亲曾这样对我说过,我开枪杀死了她,还命人对颜霓儿挫骨扬灰,发泄出心底的那份张狂的怒气。
然而,一时冲动过后,在无数个孤寂的夜里,我对她的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接受了母亲的安排去了中国的T市,却在不经意间,遇到了长得与颜霓儿十分相像的方幽然,方幽然纯真,美丽,并且给颜霓儿一样,能穿着白色的紧身衣裙,跳着芭蕾舞,一曲“天鹅湖。”让我枯寂许久的心灵死灰复燃,我立刻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并轻松地得到方幽然的爱,幽然把她带回了家,当我第一次看到方幽烯时,那个躲在幽然背后,张着一双莹莹水眸看得他流口水的女人,我压根儿瞧不起她,因为,她不但没有幽然长得美,并且,还有一见生人就脸红口吃的毛病,傻瓜也能看得出她对我的喜爱,因为,好的一双大眼总是跟着我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