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第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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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心有不平事 却向老妈申

合适的场次,已经开演10分钟了。再等下一场,还需要40分钟。

“就这场吧,还有票吧!”

本来,我就不是什么苛求完美的人,有十分钟看不上,也没什么关系,今天纯粹是属于受刺激了,看场电影调节一下心情的,无所谓看不看全,其实,不管这电影是不是《阿凡达》,是不是3D,都没有太大关系,我只需要一个短短的时间,让自己逃离一下现实。

同样是3D眼镜的押金,这里只要押10元,而在广州,要押100元!

收声闭气、蹑手蹑脚地走进已开演了半天的《阿凡达》3D五厅,所有的观众都戴着3D眼镜,一群脸摆在一起,倒颇有一些《黑客帝国》的味道,我也准备做其中的一名黑客。

静静低头找了第二排的中间位置坐下,在把我的黑客行头,3D眼镜戴上之前,还不忘了把所有的手机关成静音———愤怒的我,现在谁的电话也不想接,专心看电影!

把3D眼镜戴上、取下;再戴上、再取下,反反复复地在两种状态下切换着,比较着3D效果和重影效果的电影,到底有什么区别。幸亏我戴得是隐型眼镜,混进黑客队伍里,不会觉得突兀。

与此同时,进入到了另一个潘多拉星球的假阿凡达,杰克,也正在各式各样新奇的花海里,好奇地把那些象含羞草一样的花一碰即收、一触即合地用手去碰啊碰地收起了一大片。

“你就象一个孩子一样。”

女主角的评语,让杰克变得非常幼稚可爱,有些,象描述孩子时期的狮子王。

据说取景地是九寨沟,难怪这么美!

外星土著人男子长辫子让人想起清朝的发型;而女主角的毛线多股辫子显然剑指非洲;而选蓝色的皮肤,明显是区别于地球人的那四种肤色:黄白黑棕;每个物种,都有光纤尾纤一样的设备可以沟通,这简直是太完美的设计了!人、动物、树,只要把尾纤一互相交缠着了,所有的意念,不,应该说是人所有的意念,就能够被对方所接纳了,然后就可以心意相通,100%地为人类服务了;土著人的脸谱,取材印地安部落和东南亚、非洲土著部落的脸饰;各种走兽都是复原了的侏罗纪恐龙时代的化石;而树精灵就是水母的陆地版;没有氧气罐的单屏氧气面罩到是十分地省材料;神奇的大榕树被连根摧毁的那么气势磅礴;以爱的名义杀掉的黑财狗一样的灵兽;还有夜光的植物,让一切变得那么美好,这么多冷光源的地方,火把?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训服了最猛的飞兽,就足以成为部落的实质头领“魅影骑士”;比起真实世界里的地球人类生活:杰克在现实里是一个下肢瘫痪的殘疾人,而到了这里,和平美好、飞天遁地、美女相伴、权势天然,换谁都愿意在这儿呆着啊!

结尾留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接口,现实里,他说要回去过生日;在外星球上,在蓝皮肤太太身边,地球人的身驱终于是在倾尽全部落外星人联网叫魂的能力之下也没啥起色;而外星身驱,最后的镜头,阔鼻两侧的紧闭双目终于睁开了。

《阿凡达》下一集?值得期待。

2个半小时,在外星球跟着阿凡达旅游了一大圈以后,我的身体和神志,也被活生生地一把拉回到了现实:——地球、亚洲、中国、新疆、乌鲁木齐、电影院的座位里。

灯亮了,这才看到,黑客们的数量比想得中的多,几乎坐满了8成。这么多年轻人,都在这种原本应该正常上班的时间进来消化“愤怒”?还是“寂寞”?有些,是“爱情”?原来这么多“闲”人啊!

对了,原本是想叫洪宾同志一起来看的,可是今天实在心情太坏了,也是碰巧在电影院附近晃,也就把这种非“愤怒”、“非寂寞”、“非爱情”的电影看伴儿给撇了。

“全世界所有的鸡蛋联合起来,也打不破一块石头。———还是现实点儿吧!”手机里收到手机晚报上的这句笑话,倒是让我把最后一点不快也给报销了。

坐上了公交车,站在人群当中,神志还留念着那个潘多拉,舍不得回来地球。

看着车窗上的厚厚凝霜,精神恍惚地随车慢摇着,向家的方向前进。

“气,气什么气,有什么好气的?人家或许根本就没这么想,是你自己想多了。”

我学着阿Q爷爷的话,把自己好劝一通。

回到家,老妈开了门,说:“看,天黑了。又是天黑才回来。”

“那就应该开灯嘛!”说着,我就顺手把灯也打开了。老妈总喜欢拿着电筒,在家里的黑暗中穿行。

《新闻联播》里,正在播放着***的工作汇报内容,正好有一条和我们的业务相关的“三网合一”:广电、电信、手机,尽快搭成三网合一的平台。

老妈还在拍着自个儿肚皮,满意地说:“好饱!”

我的心情还没有好过来,只是皱眉盯着电视上的“三网合一”看。

老妈被我的这种非正常的严肃给吓着了,不知所措。

对于新闻联播来说,老妈只关心的,是最后的那个天气预报,除此之外的其他,对她来说,一辈子,都象是听天书。

我也不想吓着老妈,可是刚从现实的愤怒中穿过,再逃去了一趟外星球,所有的破鸡蛋加一块儿也砸不破一块硬石头的现实无奈,这种种情绪串成了一串非常难吃的羊肉串,挂在我脸上,那倒霉的味儿,抹也抹不掉。

我指着电视机柜上左一个电信的“我的E家”机顶盒;右一个有线电视机顶盒,给老妈说:“你看吧,这两个,就是电信和广电,做一样的事,现在国家要把他们给合了。”

老妈还是没听懂:“合了以后,是多了还是少了?”

“当然是少了,以后就不用两个盒子换来换去了,他们内容都差不多,合完了,就统一用一个盒子就行啦!”

说到这句话时,我还是相当有克制力,不让自己的倒霉味儿露出来。

没胃口,可还是要吃饭,象征性地盛了一小碗,吃了一点儿,就收拾洗掉了。

“象猫一样,怕长胖啊!”

面对老妈的关爱,我使劲把脸挤了一个假笑回应:“是啊!”

天气预报也过了,广告上正有一个紧身衣美女把一台微波炉的旧面罩一把提起来扔掉,老妈就来了一句:“你在广州的微波炉也送人了?”

“全送了,全送了!都回来快半年了,还问还问!问了多少遍了?”

老妈啥也不知道,被我莫明其妙地顶了一句,也生起气来了:“那我以后啥也不问了。”

看来,愤怒是一种病毒,是可以互相传染的,比甲流还厉害,根本不用任何接触。

其实,关于广州的一切,原来属于我的所有的财产,都在最后的逃难日子里,统统或扔或送了之,这种大手笔的做法,要是让老妈知道了真相,还不给气死!

老两口,今天还高高兴兴地把手头的现金点了点,说:“有3000块了呢!”

他们哪里知道,我扔出去的家当,有2万多,信用卡里的欠款,只是广发一张,都3万多;随便折腾一下,都是成千上万的被我给糟蹋掉了。每个月的最低还款,都是3000以上地滚动着、滚动着。

要不是被钱给困着了,我怎么会甘心在赛吉,被人欺负?被人歧视?

这是我的死穴,一碰就会爆炸。

就连爸妈也不能碰,在他们眼中,我还是很有几万元家底的呢。

天知道,我的“太阳神”根本就不打算还钱给我,而我的信用卡,却一直张着大嘴,月月割肉。

这一分钟里,我有多郁闷?

不想活了。

要不是父母健在,我真不想活了!太没意思了。

我想去,另一个星球。

阿凡达那个潘多拉星球,长着一根尾巴,只要用尾纤说话就可以了。

潘多拉的沟通很方便,地球人的就不行。就拿这个机顶盒的首页选项来说吧,太复杂了,让退休的老人家们怎么可能找到自己想看的节目嘛!

老妈的愤怒,终于抵不过对《冬季恋歌》的追迷,还是先开口,要我去帮她选出那个片子来,好一气看下去。

而这也正是一个抵消我们母女之间,完全没有必要传染的那种愤怒情绪的一个机会。

我收起了满身的刺,又绵绵软软地作回了老妈面前的那只乖乖的小绵羊,一边调台,一边问:“看到第几集了?”

“十四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