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黑,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一直走一直走,连光都看不见还在一直摸索着前进。
一口新鲜的呼吸,她终于喘了口气站在有光亮的地方,再回头看去,背后的山洞依旧是那座山,只不过没有走上去的鬼不知道它又是什么情形。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狮鹫一定屏蔽了所有的思绪,不敢偷听不敢窃听更不敢感应她在什么地方。
所以她要乘着这样的时间,离开。大步的向荒城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要能离开就好。
身子一阵酸涩,许久没有这样沉沉的入睡,或许已经有一千年,都没有如此的沉。
摸向身侧,没有摸到意料中的身子。
他立即坐了起来,满头的青丝长发在背后轻扬飞舞,俊美的五官闪现过一丝慌然。
刚才所有发生过的画面此时像幕布一样一寸寸的飞入脑海,就像上一次在桃花里发生过的一切一样,提醒了他究竟做了什么。
不像以前每一次情蛊发作醒来后全部忘记,这两次,竟然都记得,记得自己是如何的禽兽如何的占有那个孩子。
伸手摸向身侧的裙子,一摸才拿起来看到上面用黑色笔墨石头写下的字迹。
深祀:
我走了,不要来找我,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吧。
认识你,真的是一件特别倒霉的事情,毕竟有谁愿意失过一次身子还有第二次呢?而且第二次说起来,还算是自动送上门的。
我真的很后悔当初答应留在你身边的这个条件,这些天跟着你东奔西走,看着全新不一样的世界,我迷茫,彷徨,甚至是不知所措的。有时候想想,其实做人也没有那么难,做人和做鬼又有什么区别呢?做人有生有死,有因有果,所以轮回之道是必然的经过,而我的逃避并不能为自己带来全新的自我。
我要回三涂河,去渡者那里,去孟婆那里,喝一碗孟婆汤就会忘记你,忘记小狮,忘记我不想记得的事情,救你不后悔,但是我不敢保证自己待在你身边还能镇定自若,还会接受下一次作为你的解药。
想一想,我是个随意的人,但是却不是放荡的鬼。
楚左岸
手中一用力,那白色的裙子就化为一股火焰,整个黑漆漆的山洞就变成了白色的天,依旧是那湖泊的山顶。
他只是站在那里,眼神低沉的几乎要吞噬整个鬼界大陆的天,风啸低动,顷刻间整个洛骨山所有的草木精灵都绷紧了神经听候他的差遣,而狮鹫更是感应到了主子的勃发大怒,只是雷鸣闪电的动作就奔到了他的面前,望着他低低的嘶吼。
“她往哪里走了!?”深祀低低的环视着所有飞过来的草木精灵,还有自己的坐骑狮鹫。
狮鹫低声轻吼,眼里闪过一抹痛苦,小岸,你走了吗?
是不是它和主人,都深深的伤害了她?是它的恳求和主人的强迫逼走了她吗?
深祀眼里的愤怒止不住的外泄,让整个洛骨山的精力和兽类都发动了全部的灵力去搜寻一个小鬼的行踪。
而此时此刻的楚左岸,晕倒在洛骨山不远处的巨石后毫无知觉,直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停驻在她的身边,在看到她额间那曼珠沙华的花印后,白衣人腿间一软就“碰”的跪倒在地。
楚左岸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酸麻感都已经全部消失。
做鬼就有这个优点,再多的痛,很快就能恢复。她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自己晕倒前的一幕,是她和深祀在山洞里暧昧勾引的激情!?
她立即坐了起来,伸手摸向自己身下的床铺,做鬼从来都不需要盖被子所以床都只是一个板子。而自己身下竟然还铺有床褥?这是哪里?她体力不支的晕倒在光天华日外……难道被深祀和小狮找到抓回去了?
心里一个激荡,抹了抹身子,她的衣服呢?
“姑娘的法力太低,所以自己变换的裙子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时刻。这是我用法力编制的裙子,至少能穿一年。”耳边蓦的想起一个声音,楚左岸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笑的一脸和煦的……女子?
楚左岸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所以每一次看电视剧的时候都极其鄙视看古装里戏里面女扮男装还被人认不出来的戏码,只要是女子,再怎么装扮都是看得出来的,就像眼前的白衣者一样,即使再一身白衣飘飘的服饰,眉间也带有不少的英气,但是清秀娟丽的容颜,娇俏的身躯,一眼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所以她捂了捂身子虽然还是很害羞可是对上白衣女子的纯洁的眼神也就没有那么激烈的去躲避在意。
她伸手接过白衣女子给她的白色裙子,依旧是自己之前穿的裙子的模样,有些迟钝,楚左岸抬头看向白衣女子:“你救了我吗?”想了想该不会是深祀的人吧?
“是的,我看见姑娘晕倒在石头后……不知道姑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试探性的问出口,楚左岸到是惊讶了,从她的表情和语气里看来,她听不见自己的心声?难道……之前深祀教自己的藏心术已经可以完整的运用了?是不是默念了一百遍,经过晕倒几次,现在醒过来,就完全的能隐藏自己的心声了?
楚左岸有些兴奋,一只手用裙子捂住自己的身子一只手拉着白衣女子的衣衫问道:“你……听得见我的心声吗?”
白衣女子看着她,像是在打量,却还是笑了笑摇了摇头:“姑娘的藏心术练得很好。”
楚左岸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不过想起一件事,伸手把自己的裙子递给白衣女子:“很谢谢你救了我,能再麻烦一次,你能帮我把它变成别的颜色?”她不想再穿着白色的裙子,至少应该不会被深祀他们一眼看见就认了出来吧。
“好。”白衣女子轻轻的笑,伸手摸着楚左岸手里的裙子低低的念了一声咒,楚左岸再睁眼一看,就变成了火红的绯色。
不要白色,也不用这么跳得颜色吧……
算了,她能帮自己已经很感谢了,楚左岸接过衣衫快速的穿上,白衣女子才问她:“你不怕我看了你的身子?”
“怕什么?你也是女子不是么?”她一边穿着一边拢着自己长长的发,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的红绸缎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心里咯噔了一声而没有在意到白衣女子僵硬的身子。
她温柔的看向她,看着她摸着自己的额头那火红色的曼珠沙华花印,连手指都有些发颤起来。整个大陆都在盛传,都在说……你回来了,可是,你究竟是不是她呢?
她低了低头,第一眼就能认出她是个女子,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而已……再转眼看向楚左岸,她已经下了床,赤着一双雪白的脚,红色的罗衫裙长至膝,无袖百褶肩,布料是柔软的花丝,一张清丽却又带点妖艳之色的脸蛋,美的……不像话。
楚左岸有些不自在,摸了摸头发,微微的笑伸手向白衣女子而去:“你好,我叫楚左岸。”
有些疑惑她这样的方式,却还是伸了手向她而去:“你、你好……我是……蓝浅。”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楚左岸诧然一笑:“你的名字,真好听。”看着蓝浅的眼睛,楚左岸猛的往前一靠“咦”了一声:“你是蓝色的眼睛?看来,鬼界瞳孔颜色不同的鬼,还蛮多的。”自己的黑色眼珠,倒成了珍稀的了。
“你见过……什么颜色眼珠的……鬼?”
“哦……红色的,黄色的……梦里面,好像还见过一双紫色的,还有小狮金色的,还有……”想起深祀,她闭了嘴,那个他眸色总是变来变去的她想想就觉得寒颤。
“哦,不提这些了。我没有多少冥币在身上,但是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我……也该走了。”楚左岸不知道深祀有没有找自己,可是她也该为自己做打算,要赶紧回到三涂河去才是,有了地府的司官们他是王爷也应该有王法吧。
“你要去哪里?何不和我们一路?我保你一路周全还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蓝浅眯了眯蓝色的眼眸轻轻的笑。
“真的吗?我要去三途河的话你们也可以顺道把我带过去吗?”说实在的她一个人走真的毫无方向,而且是在随时会被深祀找到的地方。
“三涂河……你要去哪里的话……也可以。”蓝浅似乎想了想路程却又点了头,对着楚左笑的无比的真诚,真诚的邀请她一路同行。
楚左岸一下子蹦了起来,来到鬼界就没有这么高兴过,抓着蓝浅的手臂又是蹦又是跳:“你真是我遇见的大好人,哦,不对,是大好鬼,哦哦也不对,是大大的好……”
蓝浅抿着唇轻笑拉着她:“好了好了,我本来就是鬼。不过……不一定就是好的。”说完这话楚左岸一愣,蓝浅却又一笑:“你放心,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友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