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苦笑,这种戏码竟然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有趣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坦然的接受眼前的情况,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倒了一杯水,自己悠然的喝了起来,耳边是丫鬟顾落言的声音。
这里是端王朝,距离二十世纪应该是一千多年前,只不过她没有从历史书上读到过,所以对它也不了解。
她叫曲红莲,是曲家的大小姐。
而曲家是京城最大的商业世家,上至宫廷药材、锦缎、胭脂水粉,下至医馆、绸缎庄、当铺、客栈等等一切皆在名下,可以说整个端王朝的政治是端氏的,那么整个商界则全部都是曲家的。
曲家到了现在这一代只有曲流这么一个儿子,也就是曲红莲的爹爹,刚刚来看过自己的那个年轻男子。
而曲家到了她这一代,血脉更是单薄,曲流的正室也就是曲红莲的亲生母亲当年生下曲红莲就去世了,曲流爱妻如狂,抵住所有的压力一直未在娶妻妾,自己拉扯着宝贝女儿长大,直到五年前因为爷爷去世死也不瞑目曲家就这样断后,曲流才又纳了两个妾,一人生了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都年龄尚小。
但是这对曲红莲来说都没有半点儿影响,全曲家的人都把她当做掌心里的肉,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个个把她当小祖宗似的供养着。
曲红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据说样貌也是遗传了父母亲的全部优点所有成了京城第二美人,第一美人据说是一个青楼女子,这也是后话,现在要说的是曲红莲这个女子。
年芳十七,在六岁那娘被皇上赐了一道圣旨赐了婚,所以天下也没人敢再来提亲,而曲流舍不得所有迟迟没有出阁。
楚左岸听完,忍不住的汗颜:“十七岁算大吗?”明明还未成年,身体应该也没有发育成熟吧,这些古代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顾落言好像还是很不安的看着她:“小姐啊……你真的,一点都比想不起来吗?是不是昨天落水在湖底下碰到头了?都怪我,昨天没有照顾好你……”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楚左岸立即伸手安慰她:“你别哭啊……我没事儿,就是有些糊涂了。想不起来也没什么,有你在不是吗?你再告诉我,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楚左岸想,既然自己已经来了,而且投在着女子的身上,应该就有自己存在的理由,既然上天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她就好好的活着。
“嗯……”摸了眼眶,顾落言继续道,“小姐你很好啊。你的人就像你的名字一样,莲,美好的莲啊。高贵让人近不得,端庄的让亵渎不得,美丽的让人染指不得。”
“这么完美?”她蹙了蹙眉,这可不太好,自己小毛病倒是有一堆,实在称不上高贵和端庄。
“小姐,你就是完美的。”这小丫鬟好像听不得楚左岸对于自己的质疑,不对,是对曲红莲的致意,鼓起腮帮子仿佛有些气恼。
楚左岸举手:“好,我不质疑自己。你告诉我说我从小就被指了婚,就是……有未婚夫了?”这件事情,应该是当下自己最疼痛的,一穿来竟然就遇到这样的事。
“嗯。小姐昨天落水,还是……他救得呢。”
“就是他?”她挑眉,仔细的回想,好像……已经记不得他的模样,只有哪一双眼眸还在。
“嗯,小姐记得了?”一看楚左岸的表情,顾落言这小丫头以为楚左岸记起什么事情立即激动起来。
楚左岸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问你,我还没有出阁……不仅是因为我爹爹舍不得吧?”皇上的圣旨也能拖延?曲爹爹的胆子这么大?
“当然不仅仅是这样。老爷舍不得小姐也是必然的,只不过老爷还有别的打算。皇帝陛下的心思谁不知道呢,小姐是老爷的心头肉,那皇帝却把小姐指给小时候身体不好的七王爷,虽然现在七王爷的身体生龙活虎都是因为小姐的福泽,但是司马之心路人皆知,老爷现在还不满呢。如果七王爷的身子到现在都不好,那么小姐不是嫁过去守寡的吗?皇帝陛下这是想让咱们曲家断后呢,老爷更不高兴了。”
楚左岸差点儿把自己之前喝的水统统喷出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丫头啊。说话这么大胆,这是在古代,她说这话应该能砍无数次头了吧?
顾落言像是看出楚左岸的惊讶,嘿嘿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咱们端王朝言论自由,小姐虽然从来不对我说这些道理,可是我都懂,老爷以前就来对小姐唠叨这些,我听听就知道了。”
楚左岸算是明白了,这真是她那“爹爹”的心思,是不满自己的女儿被只给了病秧子啊。事业太大,地位自然巩固,皇帝也没辙。
“那我……昨天为什么会掉进湖泊里?”还有,真的曲红莲是去了哪里?听起来,也是个玲珑的女子,自己占了她的身子,她怎么办?是不是……就死了?
“昨天……”说道这里,那丫鬟一下子红了眼眶,看着楚左岸道,“昨天我陪小姐去采莲子,泛舟在湖上,小姐雅兴来了就唱了一首曲子。平时里小姐唱唱也无碍,可昨日里偏偏就遇上司徒凉那厮,他素来就对小姐有非分之想,如果不是碍于皇帝陛下的那道圣旨,他估计早就把我们曲家的大门踩破了。他是左丞相的大公子,仗着自己的势力耀武扬威的开着船糟蹋河流上的莲花,还听见小姐的歌声,便命人把船靠近我们的小舟步步紧逼,甚至是口出狂言说要把小姐……迟早纳入自己的帏帐之内……我、我听不过,就上去教训了他两下,他的家奴就和我打作一团,我、我没有注意小姐,没有注意他跳到小舟上调戏小姐……小姐最后不小心就落了下去……还好当时七王爷就在附近,听到这边的噪杂就过来了,听到我说是你掉下去更是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救你了。都怪我……小姐,你惩罚我吧。”说罢那顾落言就跪了下去。
楚左岸立即伸手拉住她,问了一句:“你会功夫?”
顾落言点头:“我从小就跟在小姐的身边呀,老爷找人教我功夫保护小姐,还教我识字,所以小姐只有我一个丫鬟,因为我一个顶五个。”说着有些得意的仰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
楚左岸叹了口气,这曲红莲一定也是极其喜欢自己的这个贴身丫鬟的,她说话没什么分寸没什么礼节,而且看那老爷和夫人对她的态度也是温和的,这丫头算是个玲珑的人儿了。
“起来吧。我这么好好的,都是你的功劳。”
“小姐……你还是这么好。”顾落言算是放下心了,示意前的小姐和失忆后的小姐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温和的像亲人。
“傻丫头。你告诉我……关于那个七王爷的事。”来了兴趣,既然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就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嗯。七王爷是皇帝陛下的七弟,名端祁,号卿长,今年二十四,是咱们端王朝最貌美的男子呢。他为人冷清,很少参政,皇帝陛下却极其的看中他。关于他的传闻不多,有的都是不喜女色,不喜权财,不贪富贵,嗯……反正是很好很好的男子,这也是老爷虽然不满皇帝陛下对这门婚姻也没有反对意见的理由。而且,在昨天之前,你和他……从来没有见过面呢。”
“哦?”楚左岸挑眉,一对订婚十几年的未婚夫妻从来没有见过面?这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房梁上隐隐的坐着一个白色的影子,低头看着她淡然处之的面对这些状况清然的微笑:“母亲,看来你会应付的很好。等我先修炼好,能以实体出现在你面前保护你的时候就回来。你放心,父亲已经找好了寄体,很快……就会和你见面了,虽然你忘了一切,可是没关系……只要你还好好的活着。”声音很轻很淡,下面的人自然听不见,偶尔蹙眉,偶尔苦笑,面对着新的人生姿态。
吃晚饭的时候,楚左岸的身体还是没有多少的力气,而且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曲红莲,这是个秘密,就算是顾落言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她也只能以失忆来搪塞,她想曲流能维持这么大个家业,而且一点也不畏惧皇帝也是有一定能力的人,弄不好就会看穿自己不是他的女儿。
装失忆?这种戏码她做不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以她让顾落言把饭菜端到自己的闺房来使用。
好像有很久很久没有吃过饭了一样,她端着饭碗吃了整整三碗白米饭,更不用说那些可口的菜了。
样子有点儿狼吞虎咽,吓到了和她一同吃饭的顾落言,狠狠的吞了几口口水才敢问:“小姐……你、你很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