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曲红莲用力的挡着门板,闪身就进了门,而同时进门的还有深祀。
“你、你们!”曲流在第一眼看到深祀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如,冷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孝女!”他沉声一吼。
曲红莲苦苦一笑:“我怎般不孝了?”
“我教你的话都忘了吗!我对你说过什么!?”
“不能嫁给端祁,这就是您的话。”
“那你做的这是什么?”曲流指着她的鼻子痛骂,眼里竟然全部都是……恨意,就像看着端祁一样的恨。
曲红莲轻轻的冷笑:“我怎么会忘记?我的武功是爹爹教的,我的仇恨是爹爹教的,我的一切都是爹爹教的,可是爹爹,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如果……没有体内的另一抹灵魂,或许就真的……全部如了爹爹的心了吧。
“你什么意思?你爱上着小子了吗!?”曲流指着深祀的鼻子,脸越来越沉。
“是。我是爱上他了!”和体内那抹灵魂一起……爱上了这个……叫做端祁,叫做深祀的男人。
曲流脸色一沉,一巴掌就呼了过来,一只手却极快的拦截住他的手腕,冷冷的摔下他的手腕,冷眼的看向他:“有我在,你动不得她。”
曲红莲轻轻一笑,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怕体内的另一个人疼。
她轻轻的拉开深祀:“不用担心我,我没这么不济。”
深祀看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两步。
曲流被甩开手,沉痛的看向两个人,转眼又看向曲红莲:“我是为你的幸福啊……”
“爹爹,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从很早开始,就在设计我了?从我去祁王府探望端祁的时候,我没有杀了他,没有入了你的愿,你就开始……不要我了?”曲红莲知道,是因为那是楚左岸,所以当时并不懂得曲流真正要她去祁王府的意图,所以才走错了一步。
曲流不说话,只是背过身去,磕上自己的眼。
“在世人的眼里,爹爹最疼爱的人,不过就是我罢?可是世人那里看过真正的父女是我们这样的?从赐婚那日开始,夜夜对我训练,让我成为一个顶级的武林高手,只为了有一日能亲手杀了当今的皇上。父亲和司徒家暗地联系,父亲建立庞大的支系、父亲把我利用拉拢傲天堡……父亲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罢了,只是因为……爹爹恨那个派御医前来接生却让母亲死去的人罢了。可是爹爹啊……如果你要恨,真正要恨的人,应该是莲儿罢了,何必再去连累别人,再去劳累你自己的心呢?”
“闭嘴……”曲红莲看见爹爹的手在隐隐的发抖,看见他的背影僵直,她的心充满了悲凉,真个人都觉得好可悲,这多年,她心底从来都没有温暖过,直到楚左岸的到来,才让她跟着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温暖。
“你安排我入宫……我没有替你杀了你恨的人,所以……你又安排青门的人抓我……爹爹啊,我是你的女儿,你是的宝儿啊……不是你的……棋子。难道……你真的从来没有把握当女儿疼爱,你只是把握当做棋子吗?”泪珠顺着脸颊一起滑下,她想等他的答案,想等他说,不是这样的,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软化,都是真的,都是真的……虽然是因为楚左岸,所以她才渐渐的看清,这份儿父女之间的情谊,究竟是有多么的凉薄,藏着多么多的阴谋与诡计。
她在一瞬间,心灰意冷,整个身子往后倒去,深祀立即伸手扶着她,她缓然的再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深祀,只觉得头有些疼,轻轻的喊了句:“深祀……我怎么了……”
深祀知道,她回来了,是楚左岸回来了。
他轻轻的揉着她的额头:“没事儿了……来,站起来,我们走吧……”
楚左岸摇了摇头,抬眼却看到曲流的背影,她的脑子一哄,仿佛……瞬间记起了刚刚究竟发生过什么……连那些对话……那刚刚的人!?是……曲红莲?
曲红莲……原来都是这般,原来……所谓的女儿,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她伸手握住深祀转身:“走吧!”
“你真的要跟着他走?如果心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依旧是爹爹心中的宝儿……”曲流突然回了头,看向她,目光微微的温润。
楚左岸突地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那时候以为,她就是他心中的保,那般的慈父,那般的将女儿捧在手心,可原来……也只是演戏给他人看的罢了。
“不,我不是曲红莲。”她笑,所以她不会委屈自己,只为了贪图那一点儿的温暖。
“那就别想离开这里。来人!”曲流突地变了声,只怕是要唤来自己身边隐藏的那些隐世,可楚左岸早已不是当初的曲红莲,他们相握手微微一紧,两个人转身就快速的闪离了这个房间,那些高手刚刚进了房间,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秦庄。
曲流暗暗的握住拳头,看着楚左岸消失的背影,双眼冰寒。
既然你要背叛我……就别怪我虎毒不食子!他曲流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
一切一切都将结束了,他会召集武林各大高手,他会训练一批绝世杀手,他要连同司徒家反位……他要让那个人,失去一切失去所有的所有!
“告诉盟主,我给他准备的盛宴,现在已经被别人享用……告诉他不用客气的对待……她。”下了密令,既然要做,就要完全的狠心,一个女儿……算什么?他已经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女热,忍辱负重这些年,只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回到客栈楚左岸就进了房间,饭也没有胃口吃,整个人都焉了。
“小姐她怎么了?”顾落言拉了拉濯裔的衣袖,濯裔不着痕迹的躲开,低眸看着她:“爹知道照顾她。”
“……”顾落言嘟着嘴,去另一边坐着,她怎么就觉得濯裔越来越讨厌她了?她快速的转身,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整个人都沉闷的发疼。
“吃点儿东西。”深祀坐在床边哄着床上的女人。
“不要……不要!”
“吃点儿,嗯?”他极力的劝着她,不想让她没了体力,到时候难受起来他会更痛。
“深祀……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爹?”她猛的坐起来,抬着手臂就揽住男人的颈窝,把自己的头埋进他的怀里叹气。
“嗯……总归有的。”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没一人的背后,都有那么一个故事,让他们变成这样子。
“我以前总以为我爸爸妈妈是这世界上最不待见人的父母了,他们不疼我,不爱我……我是当中的女儿,上面有哥哥,下面有个妹妹,我就成了尴尬的人物。或许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流一滴眼泪……可是现在,我觉得曲红莲比我还可怜……”
“你还有我……”他拍着她的背,原来是多愁善感了。
楚左岸嘟着嘴:“我知道嘛……深祀,你答应我,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也不要让我伤心,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不会的。”他眯着眼,低着头看着她,轻轻的勾唇而笑。
他怎么会让她伤心呢?再也不会了。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屋顶上的濯裔躺平了身子,翻了个身,看来谈恋爱真是好啊……勾唇而笑,有谁能像他一样,见证自己的父母谈恋爱呢?只是又想到一个人,脑子一疼,不愿意再多想,立即站了起来飞跃在房梁上,准备释放一下自己内心的痛楚和纠扯。
武林大会即将到来,青木城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是成群结队的帮派,楚左岸越来越急,这些人无疑就是来早死的嘛,曲流正想召集这些武林高手,把他们一个个抓起来啊,也不知道那武林盟主是怎么想的,竟然毫无察觉?
从窗户内望下那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武林人士,楚左岸转身靠在窗沿上,顾落言和濯裔去调查那些帮派的事儿,而深祀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了,现在留下她自己在客栈里无聊的紧,又不想看那些愚笨的武林人,转身回到床边拿起那刺绣,这是在街上看到别人画的花样再买,是一对儿血红色的鸳鸯,她一眼就喜欢了,非要满回来秀,虽然她不是很精通,可是在现代也学过十字绣,大体是差不多的,所以摸索了没多久就会了。
一边修一边看向门口,等着深祀早点儿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秀好了一只鸳鸯的时候,门开了。
她闻声而喜,抬头头就看想那门口的人,一身黑袍,不是深祀?
再一看脸,她的脸色也立即变了,竟然……是敖天?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放下刺绣,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还找到我?”
“要找到你实在容易。”敖天阔步的走进来,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