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一身狼狈的伤，踩着青石瓦片，越过长安城的城墙，在夜色中穿行。
夜色寂寥，宵禁的晚上甚是安静，只有灯火辉煌。
长安城很大，是盛唐的长安城。
李白……能成为她一个人的李白吗？
她不奢求那盛世的长安城，只求那轮明月能赐予她一缕月光，照亮前方的路。
予安跃进左府，落地的声音尤为清晰，她轻车熟路地敲响内府的一扇门，便是有微弱的烛光泄露出来。
“任务完成了吗？”左相看着一封信件，头也不抬地问着她。
“没，”她感觉屋内冷到了极点，但更多可能是自己在发烧，“有人……”
有人泄密。
“没完成自己下去领罚就行了。”得到了一个字的回复，他便打断了她要说的所有话，语气平淡，连眼神都没有施舍。
予安行了礼，回到自己房间。
她对这种态度没有感到出奇，就像她从不渴望这个人会给她什么温暖。
他们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她的房间很小，一张简单的床和一个三层的小柜子，连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面像样的镜子都没有，让她感到寒酸的可怜。
予安检查了一下，第一层整齐地摆满了各种简单伤药，第二层有一件几乎是洗白了的便装，而第三层则是放了些碎银和铜钱，下面压着一张老旧的羊皮纸。
那是什么？
她伸手把那张纸抽出来，展开，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地图，上面被圈出来很多地方。
予安皱了皱眉，她看不懂，只能先把它放回去，处理身上的伤口。
身上有很多伤，也有很多疤痕，浅浅的，纵横交织着。
她仔细地辨认着，拿出几瓶药。
刀伤，剑伤，解药……种类很多，每一样都有用过一些。
收拾好身上的伤口，一想到她还有个几十鞭没领，心中就一阵犯怵，她还真的是乖，就这么让他们抽。
她讨厌那个左相，或许妲己可以给她再安排个什么任务？比如，暗杀之类的……
她想着，意识渐渐消失，最终倒在黑夜里，不省人事。
*
长安城繁华，如盛世牡丹。
予安病得不轻，出门没带佩剑。
“姑娘，你面色苍白，是不是身上还有其它伤？需不需要再开几副其它的药吗？”
“不用了。”她掂量了一下自己不太重的钱袋子，心在滴血。
完了，她可能没钱请李白小哥哥喝酒了。
她提着药迷迷糊糊的在街上走，她的经济来源……杀人越货吗？
她不是卖身，可是身体不好等于没钱赚，这样的工作跟卖身好像没啥子区别。
前面哄闹的声音吸引了予安的注意，眯起眼睛努力向人群那边望了望。
思索片刻，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横冲直撞的往一个方向跑。
“疼…疼…”突然撞上一个人，头昏眼花，脑袋都被撞傻了。
予安仔细辨认着眼前的人。
栗发，蓝瞳，白衣，持剑。
“李白？”她有些惊喜，连冰冷的语气都不由得带上几分温度。
“你…你是来找我喝酒的对吧。”她一脸为难地说，“那…你等等我。”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就一溜烟飞奔走了。
李白看着那消失在人群的身影，突然有一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昨天跟他交手的那个人。
真的是……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