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恕之并不好惹,且脾气暴,江单嘴贱也只点到为止不敢得寸进尺,那宋恕之真的会对他动手的。
他绕着那尊圣像走了一圈,拿着折扇又是敲又是拍,愣是没找到什么机关。
宋恕之倚着柱子面无表情的道:“江大人,若不将圣像砸了?”
江单差些绊了脚,轻咳了一声:“宋大人…下官…”
他话语未完,宋恕之蓦地的身影一闪,如风唰过,接着是那破空而来的利刃哐的一声插入宋恕之方才倚着的柱子上。若他慢分毫那小刀插的便是他身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两人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什么人?”
江单话语一落,庙外便出现了许多脚步声,下一刻便破窗而进,斗篷裹身,黑纱蒙面,连得那眼睛都瞧不见。
他们如猛兽般就朝江单,宋恕之扑了过去,身影极快,快得只剩一道虚影而过。
江单脚下一滑躲过一人袭击,手下折扇一挥,银光闪闪,是自扇骨里滑出银针一根根,他身法敏捷,挥着那化为武器的折扇在黑衣人中穿梭而过。
黑衣人总有六七个,皆身法诡异,明明行之木雕,又幻形如影。
随着那黑衣人近身的双拳击出,江单腾空而起,落地时身影如蛇般一闪,那折扇飞出,如有意识般,带着冷冽杀气朝着黑衣人面门而去,三个黑衣人斜身闪过,躲过折扇,折扇飞过又回到了江单的手中。
几个黑衣人又迅速扑了上来,江单连运劲,连连抵挡。
黑衣人纵是空手赤拳,到那出手用劲极是阴狠,一掌落空,落到那柱子上竟是五个大大的黑黑的手掌印,且冒着丝丝黑气,江单心惊这练的何等邪功!
未得他想,又一黑衣人五指化爪,内力贯十指,直攻下盘,步步紧逼。
江单连飞旋而上,飞上了桌子,随着黑衣人一声怒吼,一掌落下那桌子,桌子瞬间成了碎木,江单已飞身上了圣像,看着那桌子蹙了眉。
这些黑衣人不仅身形坚硬如石,还似不知痛,就跟一个没有知觉的傀儡一般。
两个黑衣人随着上了圣像,对他左右夹击,这蔓延着的可怕杀气,让江单打起了十分警惕。
实际上他更擅鞭,这折扇拿着顺手,却不是一件杀人好武器,不过早上走得急忘带了,只得勉强应敌,当下他脚下生风,飒沓如流星,折扇袭面,黑衣人双手横挡,他便借力腾地翻跟而过,顺势借着巧力脚朝黑衣人背心一踢,黑衣人失了重心,一下砸落向那圣像的底座。
下一刻,突起“轰轰隆”的声音,江单只觉得脚下震动得厉害,连翻身下地,一瞧竟是圣像后面开了一个门。
宋恕之刚脱了身,落地在江单身旁,冷声问:“怎么了?”
“圣像下有东西。”
是什么东西他是未看到,那群黑衣人便将他们团团围住,扭歪着头,姿势颇为渗人,在朝他们靠近。
两人瞬间分开,比起合作杀敌,两人更适合单行利落得些。
只是这些人刀剑不入,打趴下又爬了起来,实在烦人得很。
江单的折扇含内劲带针深入他们的斗篷中,带出的只是丝丝黑血,人却无恙,他躲闪不及,手臂上被划了五道血痕。
他将折扇脱手,飞扇打旋着直击几个命门,黑衣人却没感觉般,气得江单吐了句脏话,而折扇一着手便在他手中飞转,他抬起一脚踢飞了一人。
余光便瞧见宋恕之身后欲偷袭的黑衣人,他眸一凝,飞扇脱手而去,没有意外的正中那黑衣人背心,黑衣人身影与脚下踉跄了一下,银光落刃,那剑穿喉而过。
黑衣人倒下,露出背后面色冷寒的宋恕之,见了血的宋恕之身上总比平日里更是寒气渗人,那双黑眸与赤唇冷艳得让人心生胆颤。
他回首望了江单一眼,又很快被到眼前的黑衣人拉回了视线。
他运剑左击右抨,锋不可挡,将黑衣人一一逼退。
黑衣人见势,连变换了阵法,两两相攻,出手速度极快,力其可击石,身影形如鬼魅,只有一道道虚影恍惚而过,剑锋落下,却没有打中,只将他的剑击得颤了颤在低鸣。
宋恕之心中一凛,皱紧了眉头,凝聚心神,他静下心听那吹入这庙里微若的风里凌厉狂吟,又那刺耳的万鸣声,鬼哭狼嚎似要穿破耳膜。
再凌眸一抬时,他已看出黑衣人显露出的破绽,腿下一点,整个身腾空而起,瞬息间对着一黑衣人当空劈下。
那黑衣人身形明显一顿,空气中很快有那淡淡的血腥气在散开,而宋恕之的剑刃有血滑过,滴落在地。
黑衣人的身影晃了晃终是倒下。
剩下的黑衣人虎视眈眈得盯着宋恕之,那肃杀气息更甚,宋恕之瞥了一眼剑刃上的血,那血不是鲜红的,是黑得发紫。
“江单!天灵盖。”
刚挨了一爪的江单闻言,猛的抬头,晓得意思,他一掌落下那刚被宋恕之一剑穿喉此时正摇摇晃晃爬起来的黑衣人头顶。
他只觉得手下忽有腾腾热气升起,那黑衣人倒下,一动不动了,死绝了。
果真如此!
那方宋恕之斜影飘忽,剑光粼粼,那长剑直接穿脑而过,又击下一人。
余下的几个黑衣人见势,警惕着纷纷开始后退。
“说,你们是什么人?”江单伺机问道。
几个黑衣人相视,没有言语,一鼓作气便冲了上来,似要鱼死网破。
宋恕之剑法之精湛,出剑剑意如惊雷疾电,蹑影追风,划出一剑随那漂亮弧度便如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强大的剑意荡开来,空气压力突增,还未上前,下一刻几个黑衣人便被掀翻在地,半天动弹不得。
察觉不对劲时,江单上前一看,发现几人皆没了气息。
他望了一眼宋恕之:“都自尽了。”
宋恕之行到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手下剑一转一挑,那黑衣人的面纱便被划开,露出的是一张青紫色僵硬的脸,唇色发黑。
他又用剑挑开了衣服,衣服下露出的胸膛皆是青紫色发黑,剑尖抵着那胸膛时,只觉坚硬如石。
宋恕之扫了一圈,用脚踢了踢黑衣人的手,用剑挑开了手套,只见那五指异长,指骨颇为扭曲,那更像野兽的爪子,不似人的手。
江单吃惊,连将旁下几具尸体扒了面纱和衣衫,皆是是身子坚硬如石,全身青紫青筋爆凸,瞧着十分恶心。
他又掀开开了那黑衣人的眼皮,血红一片。
这些人全都异常。
江单略为心惊:“这些都是什么人,竟都如此模样?”
宋恕之收了剑,望了他一眼,面色冷漠:“本官不知。”
江单:……
他也就问问,没指望他真知道,他倒是答得诚实。
躺地的黑衣人死绝了,瞧不出其他问题。
宋恕之便行了那圣像后面,圣像后面开了一个小门,那空间并不大,只一个普通小柜子那么大。
那设了一个小小灵堂,有香炉,香炉上的香燃得只剩小小一截,牌位上刻着:吾妻顾家小女上官顾氏。
江单行了过来一瞧,咦,这倒是给他胡言说中了,藏了一个牌位。
他感叹:“上官齐也就这胆子了。”
宋恕之看着那牌位,伸手便将其拿过,牌位很干净,该是常有人用心擦拭,宋恕之没有犹豫的就将牌位就往怀里塞。
江单望得吃惊:“宋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那上官齐纵纨绔了些,但藏了人家妻子的牌位总是不太妥当,虽也不知那顾家小女何时成了那上官齐的妻子。
宋恕之冷笑一声:“拿了送给上官连城。”
“送给瑾瑜王?”江单不解:“这瑾王爷与这顾家小女有何干系?”
干系?那可是干系大着了,他就是想着那上官连城看到这牌位的心情便觉得愉悦,宋恕之没有详细与江单,只是道了一句:“瑾瑜王会喜欢的。”
江单可不信,这宋恕之从不做无谓之事,特别是对那瑾瑜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