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我寄人间白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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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据黄家的下人说,黄粱实际已失去踪迹四天,那日说是与黄有龙将军拌了几句嘴,便甩袖出门。

便失去了踪迹,这几日黄家人到处找他,未曾想……

冷玉燕检验黄粱尸体完毕,便按照宋恕之的吩咐将尸体还给黄家。

她道:“黄粱的尸体并没什么外伤,他的颈骨是由内断裂,颈部方面没有半点痕迹,那也是置他死亡的原因。”

宋恕之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冷玉燕揺着头:“我不知道,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黄粱的尸体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如此诡异的死法,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只能知道他死前喝了酒,那酒…大人心里也该是有数了。”她顿了一下:“而该是那喝完不久便死了的。”

宋恕之望了她一眼点头:“我确实知道。”

冷玉燕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那不是她需要关心的,她只是一个仵作。

宋恕之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起身行了一旁的蜡烛旁上,自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置于烛光之上,烛光衬得那玉佩色泽通透,只是很快的,那玉佩的温度升高,变得烫手。

那原本通透的玉佩的玉里变得微红,逐渐色泽鲜艳起来,宋恕之拿着玉佩的手微斜,那玉里便似有水流动,而那流动中的水里含着一只通红透明的细小虫子。

“这是什么?”冷玉燕吃惊。

大小似蚂蚁,又似一点点小红线头。

宋恕之的眼睛微眯,凝神看着玉佩的小虫子,随着指尖微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能清晰的看到爬上他手上的红肿,几乎被覆盖了整个手掌,似被烫伤一般。

冷玉燕皱眉望着他:“大人……”

宋恕之撕了一角布,快速将那玉佩包起,那手的红肿便缓缓褪了去,除了有些发麻疼痛感。

他摊开那布,玉佩已恢复了那色泽透亮的模样,那上面刻着的黄字格外明显。

“看过这个吗?”宋恕之问她,那烛光下他的神色有些柔和,那让人惊艳的眉眼也多了几分温和。

冷玉燕摇了摇头,又问:“这是外域的东西?”

宋恕之点头:“这个是金焰蚁虫,传说来自外域最东部的某海岛上,这个东西是蛊,且有剧毒,若它进入体内,三日里无恙,第四日便会由内如火灼,五脏六腑如火烧,让你犹如身处烈焰中而死,发作不过一柱香,无药可救,必死无疑。”

他将那玉佩放到桌子上,才又沉声道:“死后尸体含剧毒,谁碰谁死。”

冷玉燕倒吸了一口气,这是杀人极厉害的东西,若以此物杀人…定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她问:“大人说这个与黄粱是什么关系?”

宋恕之不说无谓的话,突然扯到这玉佩上,那定是想说什么。

她眼一瞥那玉佩,看见那玉佩的刻字,顿悟:“这是黄粱的东西?”

宋恕之面色漠漠点了头,这是他自黄粱身上扯下来的。

“黄粱一个公子哥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东西?”冷玉燕皱眉,行了那玉佩前,玉佩上雕刻的是一只麒麟瑞兽,极是精致。

而那黄字便刻在玉佩后。

“这玉佩用的玉材质好像是圣兰玉?”她抬首望宋恕之,颇为犹豫:“是黄有龙?”

圣兰玉是世间稀罕的玉石,极是少有,听闻在那千百年不化的雪山深处才可能会挖出这等玉石。

而黄有龙……

“黄有龙将军喜好上等玉石,这是长安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接话的江单,他自屋外走了进来,他似背书道:“甚至十来年前不惜行花费了几年时间去外域寻找上好玉石与翡翠,当时还专门雕刻了一只一人高的玉凤凰给当今的太后做生辰寿礼。”

江单道,行到宋恕之旁作揖有礼:“宋大人。”

也不知他在外面听了多久,反正此刻他嘴角含笑,若不是他脸色不大好看,定是清朗如月。

宋恕之望了他一眼,黑眸子里透着亮光,点了头。

说实话,他很是喜欢江单唤他的一声“宋大人”。听着总与那些恭维他的人的不同。

“黄将军意欲何为?”冷玉燕又问。

期间她朝江单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江单点头回应,而起礼后他便回过身望着那玉佩,摸着下巴眼露疑惑。

闻言斜首也问宋恕之:“宋大人,这虫子装玉佩里有何作用啊?”

宋恕之坐在四方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把,神色凌凌。

他道:“封存在玉石里随身而带,时日一长便可百毒不侵,抵百病。”

如此一来就不难解释了,黄有龙十年前去外域时带来那金焰线虫将其封入圣兰玉石玉佩中给黄粱佩戴。

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而已。

那宋恕之提出来的原因是为何……

江单疑惑的望着他,冷玉燕在一旁望了望两人,突然问:“宋大人,这玉佩明日要叫黄家人的人来取吗?”

“嗯。”

冷玉燕点了头:“那我找个人去黄家走一趟。”

说着,她便转身出了门,有些事她明显不能听的,她就该避让。

随着那脚步声远去。

江单问宋恕之,那黑亮眼神在探究着他。:“敢问大人怎会对这种虫子如此了解?”

宋恕之敲着那椅把的手一顿,神色渐凝,旁上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半落在地上,一半落在江单身上,在江单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好一会,他才淡言:“我父亲便是中了这虫子的毒死的。”

江单一愣。

宋恕之又道:“他是碰了一个中了金焰线虫的人的尸体中毒而死,我找到他时,他已经只剩一口气。”

江单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舔了舔唇他刚开口:“宋……”

宋恕之望着他便打断他的话:“我便对这虫子研究了些日子,懂了些。”

这是他不愿意江单说那些安慰的话才打断他,江单心底明白。

江单点了头,扯了话题:“对了,方才衙门送来了个人,说是他们在湖边打尾时抓到的。”

说着他喊了一嗓子:“进来。”

那人被大理寺的护卫带着进来,一看宋恕之便全身发抖,扑腾一声跪下了。

“大人,冤枉啊!大人,小人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