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繁锦将那血珠握在手中,这血珠内含极其精纯的能量,想必是皓的一点精血。自然是珍贵非常的。心中微动,百里繁锦抬眸看向皓,皓却是一笑:“不必客气。”
百里繁锦将那血珠递给了白婉,微微蹙眉,郑重的道:“母亲,吸收了这血珠的事一定不能让外人知道,最好在对外宣称母亲已经病床不起。那青榃……”白婉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锦儿,你怎么倒像我母亲了?我自然是知道这些的。至于青榃,你找个机会打发了她走吧,毕竟她父亲也是魔君身旁的人。”
提到魔君,白婉的口气淡淡的。她与魔君本也是两情相悦,只可惜白婉区区一个云兔族长的身份还做不成魔君的妻子。而魔君呢,本可以放弃身份与白婉长相厮守,却选择了做那高高在上的魔君。
与白婉安慰了两句,百里繁锦带着皓走出白婉的屋子。青榃见她出来,迎面走了过去:“主人,族长可还好吗?”百里繁锦望着她,轻道:“青榃,母亲她……怕是……”百里繁锦垂眸,好似伤感的模样,却掩去了眼底的厌恶。“主人不要难过,青榃会永远陪在你身边。”青榃轻叹一口气,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这样么?”百里繁锦抬眸看着青榃,“那真是,太好了。”青榃点了点头,看向白婉的房间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她没有进去,不知道白婉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她将那发簪每日戴在身上,这一年来,不死也快了。再瞧向百里繁锦,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虽然白婉现在没死,但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想到这,青榃放下心来:“主人,青榃带你去个地方可好?”
百里繁锦心中一紧,前世白婉逝世,她伤心至极,青榃便将她带去一片花海。在那里,她偶遇了镇天阙。说是偶遇,不如说是青榃和镇天阙的精心策划。
百里繁锦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攥拳,嘴上问道:“哦?是何地?”青榃笑笑:“你会喜欢的,主人。”
喜欢?百里繁锦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她恨不能将那地方夷为平地。
青榃自然是不知她心中所想,看着她肩头那只今日突然冒出来的雪狐,青榃轻声问道:“主人,这雪狐是?”“不过是只宠物罢了,瞧着好看便抓了来。”百里繁锦淡淡的说道。她不打算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实力,皓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助力,绝不能有什么闪失。
青榃狐疑的看着那雪狐,那样一尘不染的血红眸子,洁白如玉的皮毛,会是普通雪狐吗?
百里繁锦却是将皓抱在怀里,抚了抚他的头,实则遮住了青榃的视线:“走吧。”
青榃带着百里繁锦御云而去,很快便到了一片花海。缤纷的花洒满整片田野,空气之中都充裕着花的芬芳。百里繁锦看着被风卷起的片片花瓣,如此美景,再遇上一个知心的俊美男子,还真是良辰美景,风花雪月啊。
只可惜,她百里繁锦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人了。
“主人,这里的风景很美吧,听说许多人间的男女和仙界的侠侣,都会来此。”青榃微笑着,眼角瞥了瞥花海中心的一棵参天古树。
百里繁锦看见了青榃的小动作,没有做声。她一早便瞧见了那蓝的衣角,熟悉又恶心。
青榃却是有意的将她往古树的方向引去:“主人,你看那古树,据说已经生长万年,却没有成神修魔。”百里繁锦一挑眉,面上一副颇为感兴趣的模样,心中却是冷笑。
眼看着要走到古树跟前了,青榃忽地停下脚步,从墟鼎中拿出一枚碧绿的玉,那玉正闪着微光。青榃皱了皱眉,看向百里繁锦:“主人,是父亲大人在召唤我了,青榃先行告退。”说罢转身御云离开。
百里繁锦勾起嘴角,玩味一笑,转身一步步走向那一抹深蓝。
“古树,”百里繁锦伸手抚摸着古树的树干,轻声叹息,“听说无数男女在你脚下请愿生生世世。而本座只希望母亲能够活下去……”她的声音婉转哀伤,令人疼惜。
“这位姑娘……”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百里繁锦心道果然来了,转过身向发声那人瞧去。
那人身着深蓝月光绸袍,一头黑发简单的用一支发冠束起,剑眉星目,薄唇轻启,好一个俊美的男子,不是镇天阙又是谁!
百里繁锦看着他,努力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愤恨,垂眸掩盖住自己眼中的杀意。而这幅模样,在镇天阙眼中就成了泫然欲泣。
“这位姑娘,可是家中有人病了?”镇天阙微笑着,那笑那样的温柔。百里繁锦看着他,似乎和前世的他渐渐重合。心中却不再有痛,只有压抑不住的恨意。
“母亲,她……”百里繁锦按着前世的记忆,回想着自己当初说的话。镇天阙似沉思片刻后,从墟鼎中拿出一颗丹药:“这是回魂丹,可保令堂性命。”
百里繁锦幽幽的望着镇天阙,她还是无法抑制的觉得恶心和厌恶,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毫不要脸,这丹药若真的给白婉服下,怕不是一道催命符!
“为什么?”百里繁锦轻道。
镇天阙一笑:“见姑娘如此伤心,在下只是不忍。”
不忍?百里繁锦握紧了拳,直直的看着镇天阙的眼睛。
镇天阙,你神剑刺入我的身体时,你可有过片刻的不忍?你为了帝位不惜欺瞒我三百年,你可有过不忍?
“你是仙……”百里繁锦异色的双眸妖艳而诡秘,“我是魔。”
镇天阙爽朗一笑:“那又如何呢?我们今日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男女罢了。仙神妖魔,不过是个身份。”若是前世,百里繁锦一定感动的一塌糊涂,可现在,她清楚的看见镇天阙眼里的轻蔑。
百里繁锦粲然一笑,这一笑,整片的花儿都黯然失色。“仙就是仙,魔便是魔。”百里繁锦收了笑,冷冷的望着镇天阙,“自古势不两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