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无助的娃娃
正值五月下旬，初念和启辰的订婚仪式已经近在咫尺了。在订婚的前两天，初念去看了妈妈，她在医院的公园里呆着，树荫下的她如雕刻般。
“妈。”初念轻轻唤了她一声。
“念念来了啊。”林妈妈缓缓转过头，努力扬起笑容，挥挥手，让她坐下。
初念坐在她身边，光从树缝中射下来，形成一条条白色的线条。
初念想起来一句话：“白色的光是由全部的光汇聚在一起的，包括黑；黑色是由全部的全部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的，包括白。”
因为是夏天，周围除了经过的护士医生，几乎就没有什么病人了。除了绿色的草坪，红色的花，大树的枝桠被暖风推来推去。
“小心心，给我梳梳头发吧，像以前一样。”
林妈妈从怀里掏出一把一把梳子。
好破的木梳子，梳子的柄还是初念小时候给不小心折断的。梳子上的齿也断了一两个。小时候妈妈经常拿这把梳子给她梳辫子，班里女同学都很羡慕她的妈妈会给她编各式各样的发髻。因为这个还有小男生给她告白呢。
初念接过梳子，“妈妈的头发真的很漂亮呢。”
“老了。”
初念一遍又一遍梳着林妈妈枯树枝一样坚硬的头发，眼泪流淌在心里，心如刀割。
听医生说，再一次肠绞痛的身体检查时，医生发现林妈妈的肠道上发现了几个斑点。这不是不同的斑点，很有可能是癌细胞的扩撒转移。
癌细胞一单开始转移，对于林妈妈这样的身体素质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
经过确认后，医生判定最多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
“小心心。”妈妈颤颤地拉着她的手，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她哀求着“我希望你能别告诉你爸爸。”
为什么？为什么都到这个节骨眼了？您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恩。”
初念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回到启辰家里。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慢慢往下滑。她不想的，可是她此刻，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的一般。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膝，眼眶热的厉害。慢慢她拨通了电话，“她快不行了。”
电话那边停顿了许久，没有说话就挂了。
初念哭累了，便安静得靠在一边，安静得很。
6点，启辰准时回来了，“老婆，我回来了~”本以为自己的娇妻会向往常一样高兴地迎接自己，而此刻她却坐在地上。
“为什么坐在地上？”启辰没脱鞋子就走过去。
初念缓缓站了起来，大概是动作太大，整个人有点晕，眼前黑漆漆的。启辰忙扶住了她，拧着眉头，脸顿时黑了。
“到底怎么了？”启辰柔声道。
她定定地看着他挺拔而熟悉至极的身影，嘴唇颤抖着微微张开，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乖，告诉我。”启辰抚摸着她的发丝。
初念终于忍不住了，说话中充满了无助，“呜呜，启辰，怎么办？我妈妈快不行了。我要怎么办？”
初念揪着他的衣领，脸埋了进去，眼泪一点一点浸湿他的胸口。她要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他的心猛的揪起来，紧紧的搂住她，低低的声音拂过她的耳际：“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那么晚才知道。”
“对不起，我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