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譞额头上冷汗涔涔,忙道:“儿子不敢冒犯皇额娘,只是同样是孝道,儿子也不能不为额娘尽孝。”
青菀冷笑道:“嫡庶尊卑有别,哀家是嫡母,你最该孝顺的是哀家,而不是乌雅氏,看在先帝身上,哀家今日就不跟你计较,回去吧。”
奕譞不肯放弃,仍道:“还请皇额娘体恤儿子。”
一瞬之间,青菀雷霆般的震怒之声响了起来:“大胆,你竟敢忤逆哀家,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哀家立刻赐死了乌雅氏,让她提前去地下陪先帝?”
这话一出,奕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两片嘴皮子抖了抖,终究没敢再求下去了。
青菀又道:“你回去告诉乌雅氏,什么时候哀家气消了,她就什么时候出宫,否则就是等到五十岁,她也别想出去,赶紧给哀家滚!”
奕譞就像一只霜打的茄子,灰心丧气地走了出去。
咸丰看青菀正在气头上,也不想多留,便也跟着离去。
两人走了之后,青菀脸上的怒意瞬间消散了,指着地上的那一堆碎瓷片,吩咐道:“春兰,把这些收拾了,不要留下半点残片。”
春兰应了一声,开始弯腰收拾起来。
青菀身子往罗汉榻上一歪,背靠着松软的鹅羽软垫,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笑着问苏嬷嬷:“今儿个哀家这出戏演得如何?”
苏嬷嬷笑赞道:“主子演技了得,奴婢佩服!”
继而,她露出后怕之色:“不过,刚才主子发怒摔了茶盏,奴婢真真被吓着了。”
青菀叹道:“憋屈了这么久,哀家也该摆一摆太后的威严,这样后宫上下才知道怎么尊重哀家。”
苏嬷嬷低声道:“主子刚才那出戏,是专门演给皇上看的,可皇上看样子也有些不高兴啊……”
青菀冷笑一声道:“皇上当然要不高兴,若是皇上高兴了,哀家这场戏不是白演了吗?”
“当日乌雅氏晋了贵太妃,就跑到哀家面前耀武扬威,害得哀家重病不起,由此反而成全了哀家,可皇帝当时只是认为哀家快死了,想给哀家一个临死前的安慰,这才下旨尊封哀家为太后。”
“可如今哀家活得好好的,皇帝便认为哀家当初是在故意装病,骗取他的同情,以此来达到目的,虽然有孝道压着,他不能对哀家怎么样,可他心里一直憋着气呢。”
“哀家若想与他修复从前的母子关系,就必须解开这个误会,既然乌雅氏斗不过哀家,想出宫荣养,哀家就索性来个顺水推舟,将皇帝的怒气转移到她身上去。”
苏嬷嬷点了点头,笑道:“如今皇上知道琳贵太妃故意刺激您,反而助您登上太后之位,一定恨死琳贵太妃了。”
青菀笑道:“那还用说嘛,尤其是皇帝前脚刚晋封她为贵太妃,她后脚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简直是在打皇帝的脸。”
“想来皇帝一定后悔死了,当初为什么要给乌雅氏晋封,要是没晋封,就没后来这些事了,可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哀家已经是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