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茫然,“郡主封号锦华,闺字,呸,该掌嘴。”
“闺字流锦,可他却叫我雨姗。”雨姗苦笑着,“其实我的真名就叫雨姗,何雨姗。”
“啊,你不姓柴,为什么,为什么?”
雨姗见墨汁已干,将纸对叠过来开始细致地叠纸鹤,一会折角,一会结头,末了,习惯地用在头上点了一滴朱痧,一只漂亮的纸鹤就呈现在她的掌心之中。“我叫何雨姗,是晋王府家将、晋阳守将何大力的长女,我的母亲姓陶。”
“啊——”桃子一声诧色,她一直以为她是晋西王爷的亲姐姐,所以才觉得弟弟娶姐姐太有违人伦,也才会帮助她逃走,原来他们竟然不是亲姐弟。
“我母亲二十多年前是晋地出名的美人,她自幼在晋王府长大,十七岁那年,老王爷将她许配给了我父亲。”
“她姓陶,我曾听王府中的老人说过,当年晋王府里有一名很出色的艺姬,不但长得极美,而且才华横溢,唤作陶妩儿。”
一个艺姬却成为晋阳太守何大力的正室妻子,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雨姗却从不曾感觉到母亲过得幸福、快乐。从雨姗记事起,母亲总爱偷偷的哭泣。
“嘻嘻,原来小姐这么美是承了过逝夫人的美貌。”
雨姗道:“这纸鹤是母亲教我叠的,武功是父亲传授于我的。剑法有一个名字,叫做‘何家剑法’,共有十八式,因为何家有家训,此剑法传男不传女,所以我就只习得十七式。桃子,不是我不愿教你,实在是家训在先不得有违。你若要学武功,我瞧今儿来的秦将军武功就不错,你可以拜他为师。”
“哎呀,我另外拜师就是。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既然不是锦华郡主,为什么皇上会封你呢。流霜小姐明明是老王爷的亲女儿,皇上没封她,却单单封了你,还有还有,流霜小姐好歹也是王爷同父异母的姐姐,为什么王爷会那么恨她,居然把她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恶霸公子?”
“其间的故事说来复杂,往后你会知道的。”雨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日章公子说另有所爱,就算我还想有纠缠之意,却已经没有这个勇气了。既与他无关系,自然就不能去章府安身。”
“不去章府,我们又能去哪儿呢?”
去哪儿?这也是雨姗苦恼的事情,“车到山前自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姐既与王爷并不是姐弟,就能嫁给他啊。反正现在你与章公子都走不到一块。”
雨姗苦笑嫣然,桃子又怎能了解她的心情。
“从一开始我就拿王爷视为弟弟,又怎么能嫁给一个弟弟为妻。对我来说,王爷与亲弟弟并没有什么不同。”
桃子人小鬼大,用近乎感伤的语调道:“说来说去,就是不喜欢。当弟弟只是一个藉口。唉,爱情啊,你喜欢的,不喜欢你;你不喜欢的,却喜欢你。真是辛苦!”
本是很沉重的话题,因为桃子说话时的肃冷,雨姗忍不住笑了起来,举手一叩,敲在桃子的脑门上:“重要的是你明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