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棋言语有些重了些,但是却让擎战心中一个激灵,他知道,自己倘若因自己的过错或者违背天令而触犯了作为少君不该触犯的事,那么自己就会被剥夺少君的地位,而自己也会受到神之三罚,散去魂魄,去除肉体,焠破血骨。
擎战神色低沉下来,任随着烈风吹拂,良久,他才扬起头,冷言道:“你不用太担心了,我擎战又岂是那种愚昧无知的人,会去做这等触犯圣令的事。”
虽然有些不信少君所说的,但是潭棋想少君毕竟是个聪明人,从小到大凡事都比他人考虑周全得多,因此才会受到那些王城贵胄的拥戴与臣服,所以少君就算被那叫婕蓝的女人迷了心性,但想少君也不过是觉得好玩而已,他又岂会因她而丢弃身份。想到这些,潭棋心中便稍微放心了些,他点了点,道:“少君这样说属下也就放心了,刚才对少君无礼,实在不是故意之,但属下也是实话实说,少君若生气,无论怎样责罚属下我都不会有何怨言。”
“责罚你?”擎战笑了笑,道:“对一个担心本君而苦苦劝谏的属下责罚,岂不显得我无情愚昧了。”
潭棋知道少君一向爱惜他和裂勃,所以也不会因自己的冒犯而处罚自己,也是因为他对他们二人的这份独特恩情,让潭棋无论怎样,都要维护少君的权益,哪怕采用一些过激的手段也无所谓。
擎战看了看天色,见乌云密布,疾风竞走,看来是有一场大雨即将下来,他想该是时候回营地了,便道:“走吧!看来又得留营几个时辰,这些士兵大多都有伤势,也不可让他们贸雨行军。”
潭棋也点了点头,想到即将与赤燕城的一场大战便有些心悸,毕竟现在的大军受到了重创,倘若再来场硬战,只怕再难吃消得起。
凌晨破晓里,大地还处在似醒非醒的状态中,低矮的云层密布,将这赤燕城包裹在暗黑之中,清晨里的沉闷之意袭来,看来即将就要下起大雨来。
云空中,一头灰色大鹰掠过天际,朝西方方向快速地飞驰而去。而那头飞鹰上所坐的则是无峦,他神色阴郁,全身仿佛脱力一般看来委顿不已,那曾经带着怨恨的猩红双眼到如今却满是哀伤,仿佛遭遇了极大的悲痛之事,让他默默承受着内心的悔恨与痛苦。
雨开始猝不及防地下了起来,整个天地里都是大雨的稀疏声,雨水打在无峦身上,沾湿了他的那件破烂的短衫,不知为何,无峦感到有些冰冷,风带着雨从它脖颈间灌入进去,将他本以冰凉的心浇得更加冷了些。
那头飞鹰鸣叫一声,滑行到低空处飞行,因为身上被雨水打湿,身体显得笨重了些,飞行也慢了下来。
无峦正想找个躲雨处休息片刻,等这急雨过去时,却听得背后疾风劲起,一头雄狮的吼声如排山倒海般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