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蠢?”
“干嘛……”电话那头的安于怀回答得有些拖沓,话语里满是瞌睡的味道。
“你说要不……咱俩合伙逃个税吧。”李沐骋这话说得有些许的迟疑,可却又莫名透着一丝坚定,因此一句好好的询问愣是被她给扭成了陈述句。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半晌,才有一个略微清醒了点的男声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个税还能合伙逃?”
闻言,李沐骋没有一丝犹豫的当场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猛吸了好几口气,才幽幽道,“我说的是合伙逃单身税!单身税,你懂不懂!”
她这么一吼完,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不过这一次有些久,久到李沐骋差点以为电话断线了。疑惑之下,她把贴在耳朵边上的手机拿到眼前,瞧了个仔细,却发现电话分明还通着。
就在她不解之际,面前的手机里传出了一声男人的怒喝!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大晚上的不睡觉,打电话忽悠我!看来我真是对你丫太好了,还真以为我没脾气啊!老子要睡觉了,懒得和你废话!”
照理说,被这样吼了一通,平常姑娘家怎么着都该恼羞成怒了,而李沐骋非但不恼,竟是苦口婆心的劝起了那无端暴躁起来的男人。
“等下,别挂,我要申请理由阐述。”
电话那头怒气未消,可还是给了她机会,“你放!”
这话是某人的口头禅,意思就是“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可谓简单粗暴。搁平时,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她面前这般大放厥词。
可今儿个算是特殊情况,一下子就把某人原本的放肆都给炸了出来。
李沐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算把受的气给咽进了肚子,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述起了她的理由。
“一、你未婚我未嫁,年龄相当,条件相当,彼此熟识,相互厌弃,除了火花擦不出来,其他都能折腾出来。符合团结协作、搭伙偷税的首要条件。”
“二、你自从初恋失败后,再没谈过恋爱,要不是深知你喜欢妹子,我都快以为你弯了。再说我宁缺毋滥,刚正不阿,情史一片空白。我俩就是互相都不会将就的人,那既然都是等,干脆临时组队,省下一笔钱的同时,还不耽误各自发展。”
“三、我们……”
“你等等!”安于怀一下子打断了某人的话茬,“你这意思是我们要各自出去偷腥?”
“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我的三呢……”李沐骋被这么一打断,也不知道自己说到哪儿,且下一段该胡诌些啥,索性自暴自弃起来,“我也忘了三是什么了,总之我们俩是清楚明朗的合作关系,不存在偷腥这么真婚姻的词儿,理解嘛?”
“理解?当然理解啦!我又不是傻子,该听懂的自然都能听懂。只不过,你怕是傻了吧,小说看多了,还真以为书里那一套能在现实社会行得通?!你以为结婚就是领张证就完事儿的嘛,怎么和父母交代?怎么和朋友解释?怎么和同事说起?显然,这不可行,你就别痴人说梦了。”
安于怀的否决振振有词,让李沐骋的积极性有些受打击,可却还是不想放弃,继续游说,“父母瞒着,朋友瞒着,同事那儿就推说是闪婚。毕竟事关工资,单位那块儿不能瞒。”
“你说得容易,你操作一个试试。”
安于怀这个反将一军,让李沐骋有些头大,当下生出火来,“你烦不烦,我不就是特意来找你商量了嘛。不愿意算了,有什么好念叨的,说的好像我巴不得要和你结婚一样。就这样吧,老子睡了!”
大动了一番肝火,这次深夜的会谈还是莫名的无疾而终了。只是这电话一撂完,两人的气都不怎么顺畅。
本来已然有些睡意的安于怀变得清醒无比,在床上怒摆了一个“大”字,还恼火的踹掉了被子。
而忍得了两回忍不住第三回的李沐骋则是郁闷的坐在床头诵读起了《般若菠罗蜜多心经》,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反复催眠诱导下,才稍稍缓了缓情绪。
是夜,李沐骋反常的关掉了手机,才睡了下去。
而起床之后,她也非常庆幸自己这么做了。毕竟,都认识十三年了,他安于怀狗急跳墙是什么模样,她都了然于心。
看着那十几条的微信,发来的时间是凌晨3点多,她的心里就乐得很。反正她昨晚是睡得很香,但看某人这情况,显然是相当艰难了。
淡然的无视了这一串的消息,她像往常一样赶去单位,却在楼下直接被某人给截了胡。
“哟,是什么风把我们朝九晚五的大蠢好同志吹来了呢?”李沐骋其实心里门清儿,但就是端着不肯直说,就打算看看这眼前的人到底是想唱哪一出戏。
可谁知安于怀昨天显然是憋着气了,黑着脸直接像拎小鸡儿似的把李沐骋提溜到了他的车上。
“有话你能不能好好说?!领子都给你扯松了!”说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小人儿理了理自己的着装也不生气,且很是顺手的把安全带给拴上了。
这难得有顺风车可以坐,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难得看到某人这般不舒坦,倒是让她舒坦不少。
安于怀显然不是来找她叙旧的,开门见山的就把他的目的亮了出来,“你昨天说的结婚那事儿,我想了一宿,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几个坚持。”
“你说。”
“首先,结婚这事儿同事也不要告诉,最多人事知道一下。再者,我要求婚后住一起,但你不能逼迫、诱惑、欺骗我和你发生关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难道真想睡我?”安于怀惊得耳根子都红了。
“你想什么呢!我说为什么婚后要住一起?又没人来检查,至于戏做这么足嘛?”
“关于这一点,我自有我的原因,不接受反驳。”
“可我不想去你家。”
“没事儿,我可以来来你这儿。”
李沐骋没有想到安于怀会有这样的条件,但这也不算特别为难,便道:“还有啥?你一下子都说出来。让我看看我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咱们也别浪费口舌了。”
“那行,还有最后一个,你要聘礼嘛?”
这话一出,李沐骋真是有些头大,直接粗暴的回道:“聘你个头啊!我们又不是来真的,难道你还指望我给你送彩礼啊?我们这种情况,婚前是会立协议的。说白了,除了多一本红本本,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