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被气得说不出话。
“你一次次的把薛家门槛抬得很高,你以为苏静柔那么想进薛家门?她爱我,她要嫁的那个人叫薛鹏涛,倘若今天我不姓薛,她要嫁得也是我。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爱慕虚荣,贪得无厌。”
“你……你这样说你老子……”薛伯大概被气得不轻,话都说不完整了。
薛鹏涛却不以为意的闷哼,一字一句道,“你若再这么坚持破坏我的感情,主导我的人生,那我们的父子情分也就到这里了。作为一个父亲,你已经不再让我这个儿子感到自豪和骄傲。小时候看到你穿着军装号令那么多人,我觉得好了不起,渐渐的我才明白,你也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让我觉得有你这样的父亲很丢人,抬不起头。”
“你……反了你……”
薛鹏涛没耐心再听他的声音,冷冷的说了最后一句,“以后不管有什么事,请冲着我来,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算什么男人,你最好别触到我逆鳞,否则我翻脸起来也不是人。把你和周承的拿点破事抖出去,大义灭亲。”
说完他果断的挂了电话,几乎可以想象那头暴跳如雷的样子,心里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那头薛伯气得把座机狠狠砸在地上,质量精良的电话竟被砸了个粉身碎骨。马晴闻声跑进来,眉头轻轻蹙了蹙,柔声问,“又发生什么事了,最近脾气怎么那么大。”
“还能有什么事,你的宝贝儿子,翅膀硬了,有能耐了。”
“涛子又怎么惹到你了?他不是已经收敛很多了!事业也做大了,人也成熟了……”马晴小声的为儿子辩解着。
薛伯听着却越发生气了,一拳捶在办公桌上,恶狠狠的说,“你还帮他说话,他的坏性子还不是被你给惯出来的。”
马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看到他的脸色便什么也没说。蹲下身开始拾座机的残骸。
薛伯走过,无意识的踢了她一脚,闷哼,“让开。”
马晴毫无防备之下,后背被轻轻踢了下,整个人朝一边倒去,额头狠狠撞在了茶几角。她吃痛的‘嘶’叫了一声,伸手摸了摸痛处,鲜血沾满了手指。
薛伯也看到也慌了,他真不是故意的,可事情就这么巧合。他忙走过去把她扶起,担心的问,“要不要紧,我不是故意的。”
马晴轻轻推开他,蹲下身继续拾东西,眼泪水啪嗒啪嗒掉落下来。几十年来,她不管受到什么委屈,都能坚强的面对,因为她一直告诉自己,她还有儿子,她必须做个坚强的妈妈。
薛伯看她这样子,心有不忍,认真的说,“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待会儿我自己上点药就好。”她想伪装坚强,可哽咽的声音却背叛了她。
薛伯一把将她捞了起来,看到泪水在她眼里打转,他终究是不忍心了,淡淡的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马晴深吸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认真的说,“不怪你,都过了几十年了,习惯了。”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容忍我。”薛伯不悦的自问自答,脸色又沉了下去。
马晴也不辩解,哼道,“难道不是吗?这些年我们不都在容忍对方,你从来没爱过我。”
“一把年纪了,还说什么爱不爱!”薛伯没好气的说。
“也许我也该感到庆幸,因为你这辈子都没爱过任何人,你最爱的就是权利。”
薛伯有种被拆穿的难堪,吼道,“别以为你多了解我,多放点时间在你儿子身上吧,再不教育他就无法无天,无仁无义无孝了。”
“不孝也要看对谁,涛子对我这个母亲就很尊敬。”马晴意味深长的说。
薛伯是彻底被惹怒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怒吼,“你们母子俩是说好一起来对付我的是吧?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们了,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让你梦过上更优越更幸福的生活。”
马晴被他掐着脖子,说话断断续续又吃力,“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你自己的野心,你甚至不惜牺牲你的家人,阿曼已经死在你的手里,现在你又想涛子步后尘是吗?”
“阿曼的死与我无关!”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原来他也是有逆鳞的。
马晴闭上眼睛,淡淡的说,“你掐死我吧,死了也就看不到世间的丑陋了。”
薛伯却在此刻松开了手,他笑着对她说,“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然后睁大眼睛看我的成功。”
苏静柔醒来时已日晒三竿,她跳下床,赤着脚来到客厅,厨房里飘来一阵清香,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轻踮着脚一步一步走到厨房,刚想偷偷抱住他吓他一跳,薛鹏涛转过身很严肃的看着她,沉声命令,“去穿鞋子。”
“一点都不冷。”她俏皮的说着,凑过去看今天的早餐,“你在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薛鹏涛一手端起餐盘举得高高的,没好气的说,“不穿鞋子没的吃。”
苏静柔衡量再三,跑去刷牙洗脸,穿袜穿鞋。一切搞定后薛鹏涛已经把意大利面端上了餐桌。
她拿起叉子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一边赞美道,“真是色香味俱全,跟我在上海意大利餐馆吃到的味道一样。”
薛鹏涛听着眉头轻蹙了蹙,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她和那个男人共进晚餐的画面。
苏静柔却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嘴巴鼓鼓的问,“早上是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