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上头的决定不是我能左右的。”说完十几个警卫将薛鹏涛拉开,李全亲自压着薛伯离开。
薛鹏涛是被气疯了,对拉着他的警卫动起了手。可是这些警卫都是武警出身,他一个人哪敌得过十几个人,一阵厮打过后,薛鹏涛嘴角,鼻子都渗出了血。眼看薛鹏涛还不服输,苏静柔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哭着哀求,“不要这样,你会被他们打死的,你还有我,我不能没有你的。”
看着眼前的女人,薛鹏涛才似乎找回一丝理智,放弃了抵抗。
马晴远远的看着儿子身受重伤,身边有两个警卫压着她,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只能用最大的声音嘶吼着,“不要打我儿子,一切都冲着我来。”
好在他们停下了,马晴哭着对薛鹏涛喊,“涛子,你要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妈妈下辈子再照顾你。”
马晴说完就被压走了,薛鹏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苏静柔从来没看过这个坚强的男人哭得如此狼狈,他蹲在抢救室门口,抱着头哭得像个孩子。苏静柔抱着他也在哭,心疼得仿佛都要窒息了。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紧紧抱着他,陪着他一起哭。
后来不知道是怎么回得家,回到家以后薛鹏涛一直待在阳台,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东西也不吃,整个人像是呆了似的,迷离的眼神望着远处。
苏静柔把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他却怎么也不肯吃,连水都不肯喝。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计可施。
“薛鹏涛,我求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已经一天没吃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看也没看她一眼。
“薛鹏涛,你这样是折磨谁呢?”她哭了,眼泪汹涌的流了下来,她在心疼他,心疼得很,哽咽的声音抱怨着,“你这样折磨得是我,看到你这样,我比谁都难过,我求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薛鹏涛这才转头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你不吃,你让我怎么吃得下。”苏静柔哭着说,“我宁愿所有的痛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我也不要你这么难过。”
苏静柔她不知道,她说了这话只会让他更难过,他不仅保护不了自己的父母,连他最爱的女人他也守护不了。
“薛鹏涛,我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你爸爸妈妈现在这样,还要你去想办法救他们呢。”
大概是这话起了作用,薛鹏涛微微点了点头。
苏静柔则高兴的有些无措,激动的站起身道,“我再去把菜热一下,给你端过来。”
薛鹏涛望着她兴奋的背影,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苏静柔在厨房里手舞足蹈的忙活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有力的声音,“慢点不要紧,我不饿。”
她转头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门框上,他对她绽放了一个最美的微笑,甜甜的说着,“马上就好。”
饭菜端上桌,薛鹏涛吃了,却吃得极少。苏静柔看着皱了皱眉,突发奇想,“我来喂你吧。”
“我又不是小孩。”他低笑,笑容都是苦涩的。
“那你多吃点。”苏静柔瘪了瘪嘴,往他碗里夹了很多菜。
这次薛鹏涛配合的多吃了些,大概是不想她担心了吧。
那晚他搂着她躺在床上,说了很多话,以前他不常提起他的过去,那一晚,他和她说了好多,“我外公以前是正儿八经的大将军,抗美援朝那会儿,他是躺在死人堆里装死才捡回一条命的,那会儿立下了许多战功,所以他在政界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比我爷爷还厉害很多。我爸那时跟我妈结婚就是图的这一点。和我妈结婚后,我爸的仕途很顺利,一路往上爬。后来外公因为打仗落下很多病根,去世的早,爷爷也早不问世事,爸爸就只得靠着自己的本领网上爬。我妈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梯子,他对我妈应该从未动过感情,他在外面有好几个女人,逢场作戏也好,真心也罢,我妈都知道,她却从来没追究过。正是我妈的这种大度,他们的婚姻才得以维持到现在。我不知道我爸对我有没有感情,从小他就管我管得很严,经常打我,是爷爷和妈妈护着,我才能健康长大,否则大概早死在我爸的鞭子下了。妈妈待我很好,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了我,她从来不会忤逆我爸,可是为了我她忤逆过好多次。”
说到这里,薛鹏涛顿了顿,似乎情绪有了波动。苏静柔握住了他的手,才发现他掌心流了许多汗。
“记得有一次我偷了我爸的枪跟阿止他们去玩,差点被我爸给活活打死,后来是我妈替我挨了好几鞭子,那几鞭子我爸几乎是使出了所有力气抽过去的,我妈手臂上到现在都还有当初留下的印记,这辈子估计都消不了了。”
“妈妈这辈子仿佛从未发自内心的快乐过,以前每当我和姐姐还小,爸爸经常不回家,妈妈总是拉着我和姐姐的手说,有我们就足够了,那时候我们都不明白那时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一种寄托,我和姐姐是妈妈的寄托。姐姐出车祸去世以后,妈妈脸上的笑容越发少了,她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提起她心里的苦,可是每次回家,家里的佣人都会告诉我,妈妈常常对着空落落的家掉眼泪。”
苏静柔轻叹了口气,感慨,这个女人这辈子就败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一个爱权利胜过爱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