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她还没来得及拒绝,那头就已经换了道声线。
“把你周围的风景环境简单说一下,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薛鹏涛低沉磁性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平淡的语气却似乎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她简单的描述了下周边的环境,那头立刻了然的说道,“我知道哪里了,你就在那里等我,半个小时后到。”
说完那头果断的切了电话,苏静柔也松了口气。
当薛鹏涛拉风的迈巴赫停在她面前时,她忽然间发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滑稽。努力去追随一个人的脚步,却越走越远,而极力去回避的那个人,却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是讽刺,还是天意,她已辨别不清。
薛鹏涛看她还在发呆,没好气的按了两声喇叭,这才把思绪处在游离中的苏静柔拉回了现实。她深深叹了口气,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礼貌的招呼着,“谢谢你来接我,麻烦了。”
薛鹏涛微皱眉,笑说,“这样的你还真不习惯。”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她剑拔弩张的态度,喜欢和她拌嘴,因为这样的苏静柔才是最真实的。
见苏静柔一直没说话,他试探的问,“又跟你老公吵架了?吵架是伤感情的,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得动真格呢?”
她迷茫的双眼望向窗外,淡淡的回答,“决定离婚了,以后都不会吵架了。”
薛鹏涛心中窃喜,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清了清嗓子,掩藏好情绪,故作遗憾的说道,“你不是爱你老公爱的死去活来的吗,怎么突然就闹离婚了,不会是赌气说着玩的吧?”
“你觉得我像闹着玩吗?”她笑着反问,忽而哀伤的感慨道,“一个人的爱情终究开不出美丽的花朵,更别说甜蜜的果实了。这些年来一直是我单方面的付出,把他当做生命的全部,到头来我拼命守护的婚姻,男人都不属于我。想想自己真够傻的,明知道他心里有别人,我还义无反顾的跟他走进婚姻的殿堂,亲手把自己埋葬在坟墓里。”
薛鹏涛眉头蹙得更深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既然知道走出了,那就回头,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完一生。你还那么年轻,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葬送自己的青春。况且你们也没孩子,离婚也没牵挂,干脆点,离了算了。”
安慰的话她听着总觉得刺耳,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怒吼,“我是不能生孩子,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不能生育,那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好好好,不是你的错,你别激动。”薛鹏涛无奈的哄道,“离婚就离婚呗,反正你还年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走出来看看外面的风景,好男人还大有人在呢。就比如说坐你身边的……”‘我’字还没说完,薛鹏涛就被她瞪得没好意思说下去。
车里的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苏静柔依旧是双眼木讷的望着窗外,好像有想不完的心事似的。
薛鹏涛烦躁的低哼,“苏静柔,还真不是我自夸,我发誓如果你跟了我,我肯定不会像你老公这样对你,我会把你当佛一样供着,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取来给你。可是你怎么就看不到身边的我呢,论家世,我爷爷是跟着毛主席打江山的,我老头子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好过他们家做生意吧。论相貌,我也不输你老公啊。何况,我还懂得怜香惜玉,决舍不得让你受半点委屈。”
苏静柔并不搭理他,呆滞的眼神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树木。他们的婚姻似乎也像这路边的风景,只在眼前轻轻一晃,怎么也无法长久。
薛鹏涛是被她的态度惹火了,‘吱……’的一声把车子横在路口,整个身体扑了过去。如此近的距离,她几乎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脏因生气而急速的跳动声。
“你……你想……干什么?”她吞吞吐吐,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深深叹了口气,微微拉开彼此的距离,一脸正经的说道,“我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你跟了我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个即将离婚的苦命女人,不带你这样耍我的。”苏静柔努力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双手搭在他肩上将他推回驾驶座,“快开车吧。”
薛鹏涛哼了一声,再次启动车子,嘴里不爽的嘟囔,“跟你认真的,你当我在开玩笑,真没见过你这种不知趣的女人。想我堂堂薛少,外面哪个女人不挤破头往我身上倒贴,你倒好,还不领我情,这么没眼光,活该你受罪。”
苏静柔啐了他一口,嘲讽道,“是啊,京城太子爷,你的名声在外面多响啊!何必让我这弃妇跌了你的份儿呢?传出去说薛少跟个离婚女人在一起,可不成京城笑话了。”
“不知好歹!”他没好气的瞥她,顿了顿,又不甘心的说了句,“再给你一次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真的不考虑跟我?”
她想都没想,漠然的摇了摇头。不用去想他是否真心,她当然不会傻到从一个火坑爬出来,马上就跳进另一个火坑。
薛鹏涛嘴里含糊的嘀咕了句脏话,一拳捶在方向盘上,一瞬间把车速加大了一倍。
直到车子进了城,他才放慢了速度,冷冷的问了句,“去哪里?”
“送我回家吧!”她条件反射似的答了一句,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家,她哪里还有家。
“送我去我二姐家。”她又补充了句。
薛鹏涛嘴角勾起一抹笑,坏笑着问,“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