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永安君?”慕容凌雲微抿着唇,“其实朕也是刚刚才知道他明日将被处决的事,他日前在殿上冲撞太后,有众多朝臣作证,论罪当诛,朕也没有办法。”他扫了一眼洛洛,“你就是因为他,这么晚了甘冒杀头的罪名跑进宫来?”
洛洛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皇上,永安君为人正直,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无端端的冲撞太后?他陪在皇上身边多年,姑不念皇上与永安君之间的情谊,光是他难能可贵的赤胆忠心,就应该尽力免他一死才是啊。”
“够了,朕虽是宠你,但是,你为了另一个男人深更半夜跑进宫来求朕,朕很生气,也不代表朕不会罚你。”
“是不是不论昭兰怎么说,皇上你都不会出手相救?”
慕容凌雲紧抿着双唇,点了点头,“是,朕不救,朕断不会因为一个奴才跟母后做对。”
洛洛重重的跪下,“既然皇上不愿意救人,可不可以让昭兰见慕心最后一面?”
“慕心。”等到狱卒刚一打开牢房门,洛洛就奔了进去,见到他身着囚衣,静静的坐于一角,囚衣上原本的颜色已经被血迹渗透,全成一片刺目的腥红,牢房里散发出阵阵的霉臭,且阴暗潮湿,洛洛的心猛地抽紧。
在见到洛洛的瞬间,慕心先是微微一征,继而,优雅从容的一笑,“昭兰。”
洛洛冲了过去,急声问道,“到底为什么你会被太后关在这里?居然明日就要行刑?”
慕心只是淡淡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还有一个晚上可活,在死之前能见到你也挺好。”
洛洛四下看了看,轻声说道,“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慕心先是看着她微微一征,后来,轻轻一笑,“在很多年前,我也认识一个像你一样喜欢义气用事的女子,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敢接受一个人的临终所托,不过,她很聪明,只凭一句话,就知道要如何逃出生天。”他静静的笑着,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况。
洛洛心急如焚,这个时候,他倒也淡定如常,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我绝不是义气用事,你知不知道,家里的人都闹腾翻了,若不是我及时制止,他们早就已经闯进宫来劫囚了。”听洛洛这样一说,暮心的眼神微微一闪。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忍辱负重藏在宫中多年,但是,你是我在宫里唯一信得过的朋友,就凭这一点,我也一定要救你出去。”
“呵呵,口气倒不小,皇宫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儿?”清冷刺骨的声音由远而近,牢房后面居然别有洞天,一眼见到底的牢房里,不知道何时居然开了一扇门,而太后,则站在门口冷冷的笑看着二人。
一群御林军转眼已经将牢房重重包围,并将洛洛与慕心二人分开押着。洛洛与慕心对视一眼,心里着急的是,刚才不知道太后究竟听到了多少。
而她看着洛洛时,那阴冷的眼神就像要生生的挖开她的心,她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冰冷的嘲讽,“哀家一直就觉得有些奇怪,何以跟了哀家多时的红蘘至今未曾露过面,原来,就是你这厮在作怪,你,到底是谁?”
洛洛眯眼一笑,“不就是洛昭兰喽?这件事皇宫上下不是都知道的吗?不然,太后你以为我是谁?”
“大胆,你这个狗奴才,来人,给哀家狠狠的掌她的嘴……”
“儿臣参见母后。”慕容凌雲风一般的冲了进来,几脚将那些侍卫踢飞,“都给朕滚下去。”洛洛瞥见慕容凌雲的额头满是大汗,定是急跑过来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刚才,她在接慕容凌雲交给她进天牢的令牌时,‘不小心’掉了一包毒药在云雨宫,也还好,因为这个本想‘不小心’让慕容凌雲心软的毒药,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
慕容凌雲顾不得看太后,双手紧紧的抱着洛洛的肩,“说,你是不是打算利用朕来见他,然后,与他一起赴死?”
洛洛一‘惊’,“皇上,没有的事。”
慕容凌雲高举着那包毒药,“你还不承认?朕就说,为何你会三更半夜的来找朕,居然是为了他?而且,你居然可恨到要跟他一起赴死?慕心,你好大的胆子,朕平日里让你多陪陪昭兰,不是让你近水楼台。”
“皇上,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怪慕心,要说错,都是昭兰的错。”洛洛将指甲使劲的掐入手心,痛出了几大颗眼泪,滚落完美的双颊,看得慕容凌雲的心狠狠一痛,“永安君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全是因为昭兰自作主张想与他共赴黄泉。我们生,身份有别不得相守,死后,才能自由自在的在一起,皇上,你就成全了我们吧。”她哭得凄美哀伤,肝肠寸断。
“你……”慕容凌雲狠狠的咬着下唇,“朕如何对你的,你都可以视而不见么?你就这么狠心?为了他,你可以不顾北堂家上下几百条人命?”
“我不管,我不理。”洛洛大声的哭喊,“生,我可以处处为了北堂家着想,可是,现在我最在意的人都要死了,还理他们做什么?”用力的冲上去紧紧的抱着慕心,“太后,慕心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气得要砍了他的头?他怎么说也身为二品大臣,居然连审都不审直接行刑,这也于理不合啊。”
史玉嬛冷冷的扬起了上唇,向着慕心走了两步,“哀家就觉得奇怪,以你的治国之才还有武功,怎么会甘心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为牛为马,这次的事情让哀家找人彻查你,居然查不到你的半点线索,你在户部会登记的身份,全是假的。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