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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冲动登台

如柳管事所说,历经四天,中间在几个驿站停歇一宿,整支商队抵达了目的地——南昌府靖安县城。

靖安县城与衡阳县城并无多大差异,同样由高大厚实的城墙包围起来,城墙之上驻守着士兵,宽敞的护城河环绕全城,为城池增加了一道防御屏障。

商队抵达靖安县城的时候,已是申时五刻,再等个三刻钟左右,就是日落黄昏之时。

进了城门后,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毕竟街上人来人往,也只能慢速前行,给行人反应退让的时间,在一处挂着“钱氏商行”牌匾的商行门前停了下来,杂役们手脚利索地把车上的货物搬下来,送到商行里头,再返回继续搬运。

虽然郝平凡可以就此别过,但是毕竟也是坐了顺风车才到达此地,于是他也和其他杂役一块搬东西,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杂役们多多少少都认识了郝平凡这个小伙子,知道他心性淳朴,也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加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他们也能轻松一点点。

不得不说,自从练了纯阳功之后,郝平凡的力气增大了许多,比起这些常年当苦力而身强力壮的杂役也不遑多让,加上有真气支持气力,这来回几次过后,其他人都气喘吁吁了,郝平凡也只不过是额头有点细密的汗珠,脸不红气不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帮忙把货物都搬进商行后,郝平凡走向在一旁监督杂役工作的柳管事,抱拳道别:“柳管事,多谢你的帮助,咱们后会有期。”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柳管事作辑还礼,比起郝平凡的手势显得更加自然,随后又取出两文钱递给郝平凡,和善一笑,道:“虽然你不是商行的人,但你终究还是出了力,这两文钱就当是你的工钱,收下吧。”

郝平凡推辞了一下,也就收下了,两文钱虽然不能到客栈吃一顿好的,但也能买几个面食填饱肚子,有过一次失窃挨饿的经历,郝平凡现在也是格外重视每一文钱,那种忍受饥饿的感觉,他真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虽然身怀四两多的“巨款”,但是郝平凡并不觉得两文钱很少,两文钱在有钱人家眼里微不足道,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也是一顿饭钱,平常人家一年收入也不过一两上下,只是搬一下货物就得到了两文工钱,郝平凡还觉得赚到了呢。

攥着两文钱,郝平凡心情愉悦地走在大街上,虽然从村里出来到衡阳县城遇到了失窃这种倒霉事,但是接连得到他人相助,让郝平凡感觉自己应该是时来运转了,总不至于一直倒霉不断吧……

心情好,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轻快不少,在经过一条大街时,街道尽头传来的嘈杂喧闹声引起了郝平凡的注意,闻声望去,发现有一堆人聚在那里,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把转角的路都围得水泄不通了。

出于好奇,郝平凡朝人群那走去,不过人实在太多,郝平凡也是好一阵忙乎才勉强挤进去,等挤到稍前一点后,才发现人群包围的中心是个擂台,台上正有两名男子卖力打斗中,而台下的围观群众也在大声喝彩着。

而在擂台东面,竖着一面红花白底的锦旗,因为角度问题,郝平凡并不能看到锦旗的正面,只能隐约看到好像有几个金线刺绣的字,而在锦旗旁边,还站着几个护院打扮的人,皆是手握长木棍,只有一人是拿着锣槌,身边放着一个铜锣。

看别人打架,郝平凡也不是第一回了,有时候村里也会出现因为纷争不和引发斗殴,只不过一般都有人出面调节,很快就平复下来,而且也只是些小打小闹,胡乱一通打,动作极其粗糙。

而眼前擂台上的打斗却是不同,显得更加正式,一方拳头挥出,另一方必定做出相应的抵御,或抬臂格挡,或侧身闪躲,再趁机一个扫腿横扫而去,招式虽称不得高深,只是些粗浅功夫,但也足以让台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了。

只见台上其中那位浓眉大眼的壮汉使出一招“双龙出海”,双拳狠狠砸出,另一人一时不察,没能及时躲开,胸口直接中招,被一下子打倒在地,捂着胸口,疼得呲牙咧嘴,最后只能无奈地出声认输。

认输的人唉声叹气地从擂台下来,而那胜出的浓眉大汉则洋洋得意地站在台上,眉飞色舞地向周围的人拱手说着“承让”。

“哦?倒是有趣,我也来参一脚如何?”

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人们自觉分开,露出说话之人。

说话之人面容偏瘦,两颊颧骨凸起,眼窝深陷,鼻梁骨尖而挺,好似一鹰嘴,眉宇之间隐隐充斥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只从外表,就让人心生不喜,感觉不是良善之辈。

虽然有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但亦有相由心生之说,而眼下,人们都是更趋向于后者说法。

阴霾男子走上台后,那浓眉大汉看着一脸坏相的阴霾男子,不禁面露不喜之色,抬手抱拳说道:“未请教阁下大名?”

“好说,流沙帮魏生金是也。”

阴霾男子桀桀怪笑着说道。

闻言,台下的群众纷纷面色一变,露出厌恶之色,浓眉大汉亦是脸色变得难看,眼中除了厌恶,还有一丝畏惧。

郝平凡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四周的人,作为外来者,他可不清楚这“流沙帮”是个什么玩意儿。

流沙帮虽然带有“帮”这种帮派意味的字,但实际上只是靖安县城里的一个小帮派,由数十人组成,可谓是规模极小,放在江湖上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在靖安县城里,流沙帮是个不讨人喜的存在,无他,里面的人都是些地痞流氓,整日只会做些敲诈勒索的勾当。

因为流沙帮做的都是些摆不上排面的坏事,很难找到确凿的证据,所以县衙的人也是拿他们没辙,只能派一些捕快巡逻的时候震慑一下,让流沙帮的人有点顾忌。

眼前这个魏生金是流沙帮的成员,自然惹人不喜,要不是顾忌会惹祸上身,想必早有不少人张口唾骂了。

面对台下众人的敌视,魏生金毫不在意,只是继续阴恻恻地笑道:“可以开始了吗?”

当!

手拿锣槌的家丁敲响铜锣,宣告开始。

锣声响,浓眉大汉还有些迟疑,可魏生金却是毫不犹豫,飞快出手,出手之快,让浓眉大汉吓得脸色惊骇,急忙后撤躲避,但终究快不过魏生金,魏生金快如闪电地挥爪而出,脸色也露出狰狞阴森的笑容。

唰!

一听见一声破风响,浓眉大汉的左肩就被魏生金狠狠地抓过,不仅衣服被抓破一个大口,连带着裸露的皮肤上多了五道深浅可见的血痕。

“嘶——”

剧烈的疼痛令浓眉大汉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随即气急败坏地挥出右拳,砸向魏生金的面门。

魏生金不屑地冷笑一声,右腿一屈,身子向右微侧,躲过浓眉大汉的拳头,随后又是一抓,直接把浓眉大汉右臂上袖子扯了下来,还在手臂上留下了长长的血痕。

紧接着,魏生金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双手接连不断地抓出,浓眉大汉只能狼狈不堪地躲避着,但身手终究不如魏生金敏捷,衣服一瞬间就变得破破烂烂,身体也多了数道血肉模糊的抓痕。

在继续下去也只是徒增伤势,浓眉大汉不由心生怯意,当即准备开口投降:“等等,我认……”

话未说出口,魏生金脸上阴笑更盛,动作丝毫不见停,抓起凌厉的爪子就要往浓眉大汉的脸抓去,这要抓实了,浓眉大汉绝对要破相,伤愈之后也只能留下五道难看的伤疤。

郝平凡忍不住大喝一声:“住手!”

唰!

一爪划过,浓眉大汉捂着脸跪倒在地,嘴里终于忍不住发出惨叫声,鲜血从指缝间流出,依稀可见浓眉大汉被抓破的脸庞,煞是骇人。

魏生金冷笑着弯下身,讥讽地笑道:“就这点本事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还是滚回家吃奶去吧!”

说罢,魏生金气焰嚣张地看向铜锣边的家丁,道:“还不宣布结果?”

那名家丁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脸色难看地敲响锣宣布结果,几个持棍护院也是满脸怒容,若不是他们的职责是维持今日擂台比武的秩序,他们早就一起上去,群而攻之了。

惨叫不断的浓眉大汉被他的熟人抬下了擂台,赶忙送去医馆医治了。

魏生金扯高气扬地站在擂台上,抬起手,好似示威般抓了抓手指,台下众人正在看清楚魏生金的手,枯瘦如骨,皮肤紧紧贴着骨头,条条青筋在皮肤表面清晰可见地凸起,十根手指比起普通人要长上不少,指骨粗壮,指尖染着斑驳鲜血,显得十分骇人。

“还有谁要上来啊?”魏生金阴恻恻地笑着,眼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看来是没有人够胆上台了……”

“我来!”

一道人影从人群中一跃而起,落到擂台上,面带激愤之色,一手拎着包袱,腰系杀猪刀,不是郝平凡还是谁?

松手放下包袱,又将杀猪刀解开扔下,郝平凡愤愤不平地瞪着魏生金,怒道:“我来和你打!”

(别吐槽主角太冲动什么的,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值年轻气盛易冲动的年纪,只能一点点成长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