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釉!”浩宇脸上笑意荡漾,“你终是信不过兄,为兄允诺天尊将点翠带回,可否有过?”
那日浩宇和雪翯兵分两路,雪翯去往魔界,浩宇则去了昆仑,可是昆仑并未有锦凤踪迹。
得天宝元尊指点,说锦凤正在历劫,已是不仙、不妖、不人之身,故六界不留其任何气味与痕迹,他亦不知其踪。但万事万物生灭皆是机缘天定,时机到了,锦凤自然便回来也。
浩宇告辞时,天宝元尊倒是委托他帮个忙,说正巧算到青釉之女在鸟族有难,他回去时可顺道救她一下。
“陛下,非小神不信君,实乃信不过此丫头。若非师尊阻拦,她下山之日小神便把她逮回也!”彦佑指着点翠眉头直皱。
点翠吐了吐舌头,给青釉一个鬼脸,躲到丹朱背后。
“点翠,下月十五便是你两千岁生日,还只是一味淘气,唉!”丹朱无奈地摸着她的头,满脸慈爱地望着冰玉,“瞧瞧你冰玉姐姐出尘脱俗,静如处子,动若惊鸿……那神态那气质,何时你能学会?”
冰玉闻听此言,脸上红云飞起,轻扯丹朱胳膊直摇晃,嘴里娇嗔道:“冰玉见过丹朱姨。丹朱姨说哪里话?真真过谦了!点翠妹妹天真烂漫,泉水般性子才可爱得紧呢!”
“冰玉,休要夸她,再如此下去,她永远长不大!”青釉望了望冰玉,又瞪了一眼点翠,心中叹息:说起来点翠亦染有几分念渺气息,如何与冰玉相比便差之千里?
青釉不知,点翠身上那几分念渺气息,可不正是念渺少年时顽劣之气吗?
“青釉叔叔,天帝伯伯,”冰玉瞧出青釉几分怅然忙岔开话题,“难得今日大家团聚,不如冰玉给雪翯稍个信,咱们一起去乐梧居,听说凤凰山的凤凰花全开了!娘亲……”
说到这儿,她欢乐的语气急转直下,眼睛突然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冰玉一万年未见过娘亲和父神,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他们!”
“冰玉,你娘亲很好,昨日伯伯刚见过她了,你放心。”浩宇拍拍冰玉肩头,语气中亦有几分无奈,“你娘亲脾气你亦知晓,你父神不醒,她是不会出密室的。我在凤凰山住了一千年,昨日若非你父神留泪,你娘亲亦不会出来见我。我们还是休要去打扰她。”
“天帝伯伯,原来此去千年,您一直隐居凤凰山?”
冰玉鼻头酸楚,心里却似吃了蜜糖,甜丝丝的。六界有关天帝的传言她亦有所风闻,“原来竟是真的,娘亲真是好福气啊,有两个盖世英雄为她守候一生!”
“伯伯有负你娘亲所托,自然要去给她请罪。若锦凤一日不归,伯伯亦一日不回天庭!”浩宇微微一笑,似乎看穿冰玉所想。
“陛下一片赤诚,令青釉敬仰!”青釉不觉插话赞道。
“青釉,休要如此说。为兄昨日在乐梧居见到雪翯,出落得机灵稳重、俊逸明朗,文韬武略可纵横六界,可见你费了多少心血,终不负渺儿所托。不像为兄这般,唉,你看锦凤遭了多少罪……”
浩宇连连叹息,他和青釉在一万年前都受念渺托孤,青釉功德圆满,他却……咳嗽几声,他说不下去了。
“父帝在上,都是锦凤学艺不精,害父帝忧心,锦凤给父帝赔罪了!”
听了半日对话的锦凤虽然对过去一千年仍是一片空白,但已明白逝去的千年光阴里,自己绝非只是睡了个觉这么简单。见浩宇伤感、自责,他忙跪下给浩宇赔罪。
“凤儿快起来!”青釉心疼地一边拉扯锦凤,一边嗔怪浩宇,“陛下快别如此,瞧把孩子吓得……师尊不是说了,此次就是锦凤的一个劫,历劫完毕,前途无量!今日锦凤历劫归来,可是大喜日子,以往之糟心事,休要再提,还是想想如何给凤儿好好庆贺一番才是正经大事!”
“哈哈哈哈……青釉所言极是!”浩宇目光落在锦凤身上,开怀大笑,朗朗笑声中,他一声令下:“白空听令!”
“末将接旨!”白空疾步上前。
浩宇凭空一招手,一卷圣旨赫然于手中出现,他面色肃穆,声音不急不缓,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昭告六界,为庆贺太子殿下历劫归来,天庭将于三日后在蟠桃园举办盛宴,欢迎六界各位长老、王族、及有邀请函之逍遥散仙前来赴宴。”
白空接过圣旨急飞离去,冰玉、青釉夫妻亦先后向浩宇辞行。浩宇自然不应允,他霸气地一挥手,呵呵笑道:“一个也不许走,都陪锦凤回天庭,畅谈三日再说。”
“天帝伯伯,冰玉此番追踪疑犯,一夜未归,恐花界担忧,冰玉还是先回花界,三日后再随众仙前来赴宴。”冰玉急忙请辞。
“追踪疑犯?”浩宇一惊,“花界何事发生,可有伤亡?”
“近来花界频频丢失花界圣草血灵芝,昨夜冰玉化为血灵芝守株待兔,终于觅到踪迹,乃是一黑衣蒙面人所为。可惜冰玉一时大意,被他逃脱,我一路追踪到此……”
“大胆妖贼!”不等冰玉说完,浩宇怒从心头起,一声斥骂打断冰玉,“何人竟敢冒犯花界?玉儿,你可否看清黑衣人容颜?”
“黑衣人个头中等,不胖不瘦,脸上面具遮盖甚严实,冰玉未曾看清他之面貌。”冰玉摇头,大眼睛里盛满着浓浓的惋惜,黯然说道,“黑衣人到此突然消失,冰玉仔细搜寻未果,正欲回去,却见一只小兔子血淋淋倒在眼前,我一时心软大意,抓住那兔子为它疗伤,不想那兔子竟是那孔雀所变,冰玉反被他擒住。我俩个正在争斗时,点翠妹妹和锦凤来了……后来之事,天帝伯伯亦已知晓。”
冰玉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遗憾、自责、惊喜、焦虑各种情绪袭上心头,不免娇喘嘘嘘,眼尖的点翠疾步扶住她,顺势踹了一脚地上的孔雀尸体,气呼呼地骂道:“可恶的孔雀,没准那黑衣蒙面人就是他呢!”
“点翠此话差矣。”浩宇急忙冲点翠摆摆手,蹲下去查看地上的孔雀,“本座正想和各位说说孔雀之事。此乃鸟族孔雀王子穗俊,本帝看着他长大,本质并不坏,且素来敬慕锦凤,他断然不会做出伤害花界之事!”浩宇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