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躲闪不及,脸上被挠破不说,手腕也被咬住了。
“这……这孩子是怎么了?”陈亮手腕被咬得生疼,嘶嘶直叫,好不容易才把手腕从陈一鸣手里救回来,腕子上咬出一大圈血印。
陈一鸣在她妈妈怀里又哭又毫,付英英心里也是一团混乱,胡乱跟陈亮解释,“是吓到了……吓到了……鸣宝,鸣宝我们去房间……去房间……不怕啊,不怕!”
母子俩进房间关上了门,陈一鸣在里面哭得直打嗝,无论付英英怎么安抚都平静不下来,直到后来睡着,也总是在梦里哭醒,一醒就打嗝,胡言乱语,后半夜,发起了高烧。
付英英不敢带陈一鸣去医院,他这烧得糊里糊涂的,说出来的话都很吓人,哪敢带他见外人?只找了家里储存的药给他吃了,通夜不眠地守着,到快天明的时候,她才打了个盹,迷迷糊糊间,却被一声凄厉的喊声惊醒。
陈一鸣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大声喊,“不要抓我!不是我!我没有放……”
付英英吓得把他的嘴再次捂住,死死把他压在床上,一双眼睛通红,“别胡说了!祖宗!妈妈求求你!不想被抓起来就别胡说了!”
陈亮在外面把门敲得砰砰响,大声问怎么回事。
付英英门都不敢开,只回他,孩子做噩梦了,别吵。
陈一鸣全身滚烫,烧退不下去,一味在那说胡话。
付英英抱着陈一鸣直掉眼泪,“都怪你那死丫头姐姐!如果她肯把胶水交出来,哪有这样的事!对!都怪你姐姐!”
付英英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对象,通红的眼里全是仇恨。
陈一鸣烧了三天,才渐渐退了烧,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神空洞,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家里稍稍有点动静,他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瑟瑟发抖。
而陈一墨,这三天都没有回家,是一周以后陈亮把陈一墨带回来的。
付英英不让他靠近陈一鸣,而他担心陈一墨,火灾那晚女儿半夜也没回来,他便出去找,结果在“旧曾谙”烧焦的大门外找到她。
夜深人静,围观的人早都散去了,河坊街的店铺也全关了门,就她一个人小姑娘,单单瘦瘦的身影,蹲在焦黑的大门外,一动不动,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他怕她难过,转到她身前看她的脸,只看见她小脸苍白,眼神呆滞,却是一滴泪也没有。
他更觉难过,哪怕哭出来也好啊……
女儿到底是看见了他,他叫她回去,她也只是摇头,他一贯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就陪着她在院门坐着,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河坊街的铺子陆续开了门。
想着去给她买早餐,叮嘱她就在这等着,结果,等他买好早餐回来,她人已经不见了。
寻了一大圈没寻到,他又想着怪老头没有亲人,这几年到底教了陈一墨一场,陈一墨就算是他最亲的人了,可是,墨囡一个小孩儿,哪里懂事?于是想帮着去各处奔波,料理后事,结果,在街道办事处遇到她,她在认真听着街道工作人员教她怪老头的身后事要怎么办。
稚嫩的小脸,一夜之间坚毅了不少,单瘦的身影挺直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