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双手撑在床上,李银林挪动了下身子,左脚的疼痛已经能够耐受了,感觉不是那么厉害了。
可是一动之下,还是有些钻心的疼。
这种情况,怎么如厕呢?难不成要找个人抱着自己去?
她艰难的挪到塌沿,掀开了帐子。
四个宫婢凝神听着里面动静,见她自己起了,交换了下眼色,将帏幔挂在象牙勾上。
“呀,娘娘,您起了呀!”宫婢柔媚的嗓音响起,手脚麻利的将床帐挂在金钩之上。
李银林见着宫婢,虽然不喜欢她们,但她此时也别无他法。
她抬起左手,道:“本宫要如厕,你过来掺着本宫。”
“奴婢不敢!”宫婢垂手低笑道,“还请娘娘自个去吧!”
“是啊,”另一名宫婢接着道,“娘娘前儿个在太后宫里不小心摔了一跤,王爷便打杀了贤妃娘娘的女官,皇帝还废了贤妃娘娘的妃位,奴婢等着实不敢扶娘娘!”
四个宫婢齐齐施礼,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她们如此倒提醒了李银林,若她们掺扶她的时候使点妖娥子,她不死也残。
李银林抬起左脚,挪动身子在塌沿坐起,笑道:“如此本宫便不用你们了,你们退下吧!”
“哟,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啊!”宫婢笑道,“娘娘,这里是王爷的卧房,您的院子不在这儿。今晚您就和宿回棠梨院去,等待王爷召您!这房间啊,您怕是再没有机会进了!”
李银林眨了眨眼睛,笑道:“那你们的意思是,这房间以后你们待得,本宫待不得?”
宫婢笑道:“娘娘,要不您再忍忍,奴婢去传顶小轿,着人抬您回棠梨院,您回棠梨院了再如厕,如何?”
李银林笑道:“不必,本宫内急!”
她确实是内急了,若不是内急,估计她能直接睡到中午去。
说完她屈起左腿,右脚着地,半跳着往内室屏风后去了。
松风在横梁上将一切看在眼里,头大如顶:娘娘,您直接动手打啊!您若怕打不过,有我啊!
难道我能看着下人打您?主子不能答应啊!
继而松风想:她这算是看着王妃被下人欺负了吧?
她就这么看着,回头主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可这四个也算是主子房里的吧?
她们女人拈酸吃醋的,我一个看护内院的暗卫不好管吧?
就在松风细想的瞬间,李银林跳着眼看要转到屏风后面去了,一个宫婢抬手将她拦了,笑道:“娘娘,奴婢突然想起,内室还未收拾,怕是要请娘娘到外间去如厕了!”
李银林想起昨晚云凡和玉衡的情事,此时知道宫婢这是看轻了她,故意欺负她。
她又在心底迅速评估了一下:若不能将四个宫婢一起放倒,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这只必须静养的脚,怕是个废。
先忍了,等脚好了,姑奶奶一定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深吸一口气,李银林单腿跳着转身向外。
见李银林如此好拿捏,四人交换了下眼色。
宫婢们已经知道,战王府三个大的都不在,而她们四个有太后撑腰,等到事情做成了,旁人也是无力回天。
“嘭”的一声,站在前厅的宫婢将一只红木腰凳踢倒在了地上,滴溜溜滚向李银林。
与此同时,离李银林最近的那名宫婢一脚踹向李银林后膝。
李银林避无可避,情知若磕在那厚重的红木腰凳上怕是得血溅当场。
她身子向前倾时腰间扭转,“呯!”的一下正好摔在腰凳之旁。
宫婢见她避开,上前拿起腰凳便要往她额头上砸下去。
立意造成李银林不小心摔跤撞在红木凳上撞开脑袋意外而死的假像。
李银林倒在地上,眼见着宫婢举着凳子砸来,避无可避却突然笑了。
只见横梁上跃下一个一身黑衣短打的暗卫,一息之内将四名宫婢全部放倒。
那高举的凳子被暗卫轻轻接住,放到一旁。
李银林满眼赞赏的看着眼前这名暗卫:漂亮!等伤好了一定要砌蹉一下!
随即她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人的身形,笑问道:“你是姑娘?”
松风答非所问:“属下暗卫松风,护卫不周,请娘娘责罚!”
听声音,确实是个姑娘!
李银林趴在地上,见暗卫跪在自己面前行礼,却没有要扶自己起来的意思,只得道:“你即是个姑娘,便过来抱本宫起身吧,本宫内急!”
松风一脸为难的道:“回禀娘娘,爷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人!”
李银林听了哭笑不得,道:“松风,那你的意思是,本宫要趴在这里,等王爷回来?”
松风反问道:“娘娘,您起不来么?”
“废话,她若起得来,还用趴在地上和你说话么?”玉衡的声音在房门前响起,见了地上躺着的四个宫婢,眸色清冷。
李银林趴在地上一脸尴尬道:“玉衡,我内急!你能不能让你家这位松风护卫抱我起身?”
松风垂眸,玉衡径直走过去,蹲身将她打横了抱起,绕过屏风往夜香阁去了。
李银林被玉衡抱在怀里,嗅着他怀中似有若无的香气,满脑子黑线:暗卫碰都不敢碰,玉衡倒径直抱了,还抱她进了夜香阁……
她满脸尴尬,虽然玉衡和云凡是一对,但在她的意识里,对方始终是个男儿身,更何况,纵是个姑娘站在跟前,她也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啊。
玉衡把她抱进夜香阁放下,道:“你完事了唤松风,她会过来掺扶你!”
玉衡说完出去,对眼珠子快要掉下来的松风道:“暗卫松风,自今日起,你便担任王妃的贴身侍婢一职。娘娘随身一切事物,均由你负责打点!”
松风听了应了一声,便转向屏风后面,去担任侍婢一职了。
松风这丫头办差牢靠,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是:太过死板!
玉衡摇了摇头,看了看屋中情景,待松风横抱着李银林出来后,问清楚了事情经过,高喝一声:“来人!”
几个护卫立时进来,垂眸将四个宫婢绑了出去。
李银林又躺回了床上,解决了个人问题之后,她开始觉得浑身疼……
是真的很疼,右肩自肩以下怕是都摔肿了。
***
早朝之后,云暮云凡两兄弟一起去往韶华殿给太后请安。
路上两人低声交谈,聊起昨日发生在校场上的事情。
云暮低声道:“派人暗中把那几个部下近段时间接触过的人起一遍底,看看究竟是何人吹的风!还有,切忌急躁,以免把他们逼到对方阵营!”
云凡沉声道:“连基本的分辩是非能力都没有,我留着他们何用?”
云暮笑道:“怪你自己。找机会和他们出来喝顿酒,把事儿聊开了就好。实心汉子藏不住事!"
"对了,我听淑妃说,她这位庶姐是天上掉下来的,不会真是个会迷魂的小花妖吧?”
云凡笑着低声道:“是她回来了!大哥,她是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