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抬手在李银林手背上弹了一下,道:“别自个掀盖头,没规矩,等晚上的!”
手背上有温热的触感划过,她似受惊的兔子般松了手,将两手交叠在膝上。
云凡见了心中微微狐疑,带着深深的笑意出去了。
待门开合的声音响过,李银林因为见着美男子犯了花痴的心脏突的恢复正常:这货如果不是个断袖,那今晚怎么办?岂不是要滚床单?
想到此,李银林立时揭了盖头,自床沿跳了起来,起得太急,忘了自己头上顶的沉甸甸的凤钗,差点摔个趔趄。
而后李银林以最快的速度将头上的凤钗拨了个干净,立时觉得脑袋轻松了不少,刚刚因为发花痴而下降的智商勉强回复到正常水平:战王府也是不能待的,不行,得跑!
拆完凤钗、她又摘了珠花、饰玉,脱了霞佩,只觉浑身轻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她便开始满屋子找起窗户来。
至于正门,想都不用想,云凡开门出去的时候,她分明听见他吩咐门口侯着的婆子听着里面动静伺候新娘子的。
李银林沿着四壁触摸了一圈,正门边上的两个窗户也不用想了,直接放弃。
房间前厅左边为书房,窗户开着,外面一棵石榴树,火红色的榴花含苞待放,然后,树下猫着个带刀的黑衣短打暗卫!
悄无声息与枝叶的阴影融为一体,她刚刚探头发现对方,对方背肌线条发现了微弱的变化,她将身形无声错开,屏住呼吸紧贴着墙边站着。
透过并不明朗的阳光,李银林看见书房窗前晃过一道阴影,显是那名暗卫对她的窥探有所发现。
一等一的高手!李银林立时对这名暗卫下了判断。不晓得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在这名黑衣暗卫前是个什么水平,更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
战王府一等暗卫松风立在卧室上方高大的主梁之上,看着自个主子新娶回来的姑娘沿着房间内墙四壁摸了个遍,起初她一脸莫明,继而明白:新娘子似乎是在找出口?
当她看见李银林发现暗卫并迅速躲避时,对她轻若行云般的身手暗暗称道,唇角微勾:这身手绝不是安国侯府家的大小姐李银灵所拥有的!
眸光微冷之后,她取出一只短哨,轻轻吹奏。
有莫明的声音响起,但此时的战王府太过嘈杂,奇怪莫明的类似次声波的声音并没有引起李银林的警觉。
左边书房被放弃之后,李银林去了右边。
右边精致的屏风后是一眼汤池,宽约三米长约四米。
水汽萦绕,若珍珠似的泉水自池底升了起来,似是个纯天然的温泉。
她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个时间战王又不在房内,那浴室外面应当没有人把守吧?
李银林快速的沿着浴室四壁走了一圈,大失所望:竟然没有窗户!
古代人太不懂养生了,洗澡的地方怎么能不留窗户呢?那洗完澡之后的水气湿气往哪放呢?
思绪刚开始发飘,李银林赶紧刹住,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找出口才是关键!
她又回到卧室,绕过屏风,屏风后面是一个长约两米宽约一米半的浴桶,她不禁皱眉:一个房间里竟然有两个洗澡的地方?
这个布局对于住在小小蜗居里的李银林来说,完全理解不了。
眼见自己又开始发飘,李银林深吸了一口气,绕过浴桶后的另架屏风,一个精致的椅子出现在她眼前,然后椅子下面是空的,下面还有一个桶……
她眨了眨眼睛,喔,传说中的古代贵族如厕的地方!
不看到这个还好,一看到这个李银林立时觉得内急的慌。
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眼,确定安全,以最快的速度宽衣解带准备方便。
暗卫松风传递完消息后,便一直含笑看着眼前这位姑娘的举动,见她转到夜香阁,一脸莫明,当李银林开始宽衣解带时,她选择转身的捂眼:虽然同是女儿身,但依王爷的脾性,他的人,任何人都别想觊觎。
片刻后,那令人尴尬的声音结束,传来一阵悉悉簌簌整理衣裳的声音,松风再回头,便见李银林将宽大的裙摆用力往两边扯了扯,然后跳起来踢了两下脚。
松风看得眸光发亮:身手当真不错哎,干净俐落!
李银林凌空踢了两脚,感觉还好,衣裳足够宽松,如果逃跑的时候被人发现,跟人动手也方便。
虽然三年前出一意外,再与人动手时有了许多顾虑,但翻墙爬院打打普通家丁还是没有问题的。
老天保佑,希望战王府的墙头不要太高,毕竟左踝再经不起任何外伤了。
李银林认真估算完,一脸满意的看着夜香阁外半开的风窗,外面空无一人。
她心中暗喜,正要跳窗户走人,细细一想:不行,这一身红,一看就是逃婚的,纵是逃出王府,外面怕也不安全,万一被人送到官府,不妥。
快速退回卧室,看着富贵华丽的陈设,依自己对古代器具的认知,李银林在梳妆台那里找着了饰物盒。
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来根发带,颜色大部分为正红与宝石蓝。
李银林看着满屋子的红,觉得还是用正红比较合适,以最快的速度用发带将头发绑成了一个马尾。
而后她满屋子找了一圈,愣是没找着一件可替换的衣裳!
看来,她只能穿着这身一品王妃的正红宫装跑人了……
能跑得出去才怪!
心思千百转,她击了一下掌,暗骂自己:真笨,随便打晕个宫人换了衣服跑不就结了嘛?
至于宫人,门口不就有现成的么,叫一个进来不就完了?
她此时终于想起了宫人,却忽视了一点:她堂堂侯府小姐嫁入战王府,陪嫁的丫环仆妇里里外外有十六人,可此时这间喜房里从头到尾都只有她自己!
把新娘子放在新房是没有问题的,但堂堂战王妃在新房里没有一个丫环伺候,没有一个命妇相陪,是相当不合规矩的。
她毕竟是穿越过来的,虽然因为cos汉服对古代衣饰器具了解较常人多一些之外,对于这些实是知晓一些皮毛罢了。
李银林又坐回了塌沿,将那些贵重的珠花与首饰全塞到了喜被之下,顶上了大红的盖头,高声唤道:“来人!”
松风见她又坐了回去,不觉失笑:这姑娘怕是要使什么小伎俩了!
片刻后,门开了,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粗声大气的道:“奴婢参见王妃,敢问王妃有何需求?”
李银林听着这嗓音怎么都觉得不对,她掀起盖头一角:妈哎,两个比云凡还要魁梧的婆子站在前厅等着听她使唤。
她要怎样才能同时击倒两个如此魁梧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