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赫连胤一路抱着宋初夏进了主院。
进门后,宋初夏一言未发,安静的坐在软塌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过几天,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她却觉得,什么都不一样了……
赫连胤坐在宋初夏身侧,伸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也没说话,夜色降临,没有掌灯,月光慢悠悠的落下,落在窗棂上,洒在小桌子上。
良久之后。
宋初夏抬眸,“我想去墨家。”
赫连胤看着她,“要去找墨灵犀?”
宋初夏点点头。
“我陪你。”赫连胤坚定的说道。
宋初夏唇角扬起,一个转身整个人扑进赫连胤怀里,“赫连胤,我怎么会这么幸运的遇见你。”
“我的运气不是更好。”赫连胤轻笑着说道。
宋初夏凝重的情绪舒缓,小手捏住赫连胤的脸,“我一直想问你,那晚之后,你找我,只是为了负责吗?”
“开始的时候,是。”赫连胤大手微微用力,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后来呢?”
“后来,发现你真的很特别,特别到,我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赫连胤看着宋初夏,眸底深情不减。
宋初夏眼眶红的厉害,吻了吻赫连胤。
“你呢?”赫连胤问道,“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见面你就欺负了我,我又没病怎么可能喜欢你呢。”宋初夏仰头说道。
赫连胤眉心轻蹙。
“后来你对我确实是挺好,宋家的人你也知道,我挨欺负,阿木也挨欺负,那会我还要防着冬香,跟他们一比,你还不错。”宋初夏小声说道。
赫连胤揉了揉宋初夏的发,“只是不错吗?”
宋初夏低声轻笑,“嗯。”
“我要继续努力才行。”赫连胤宠溺的说道。
“加油。”宋初夏小手放进赫连胤的掌心,赫连胤微微收紧。
过了一会,宋初夏再度开口,“她承认了她是画儿,她说阁老夫人命不久矣,她才会取代了她。”
赫连胤收紧怀抱。
“我在我自己的那个时代,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被人欺负吃不饱也穿不暖,只有一个阿姨对我好,教我画画,给我做启蒙,我才会这些,我把她当成妈妈,就是娘亲的意思。”
“和阁老一家相认后,我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亲人。”宋初夏越说声音越小。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赫连胤说道。
“我知道,只是心里难过。”宋初夏小脑袋靠在赫连胤肩上,轻轻的说道。
“找墨灵犀,你是想问阁老夫人的下落。”赫连胤收紧怀抱,他了解的小九必定不会让真相如此被掩盖。
阁老夫人该有的,要给她。
宋初夏点了点头。
“至少要让我的几个哥哥可以拜祭他们的生母。”宋初夏说话间声音又哽咽了。
赫连胤吻了吻宋初夏的小脸,“我陪你,等开心唤醒你的冰火蚕,我们做好准备,带着小东小西一起去。”
宋初夏点点头,她知道,急不来。
“墨家,早晚都要解决,若是这次去,能逼得墨家的长辈断了墨轩的念头也好。”宋初夏说道。
“墨轩,该死。”赫连胤狠厉的出声。
宋初夏点点头,“这次,墨轩让我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赫连胤问道。
“之前,我们在宫中交手,他对我下手狠厉,阁老府也是高高在上,这次在那个宅子里,我没轻折腾他,他在车子爆炸的时候,还是护了我。”宋初夏说道。
赫连胤脸色有几分不善,“他好?”
“不好。”宋初夏果断的出声,“我只是奇怪,没有没来由的恨也没有没来由的爱,他没道理忽然转变这么大。”
赫连胤眉心一蹙。
“你的意思是,他之前可能跟你有接触,但你并没有认出他。”
宋初夏点了点头,“虽然我人长得美,又聪明,魅力也大,有几个爱慕者不足为奇,但舍身相救还不至于。”
赫连胤轻咳了两声,那意思,咱,悠着点。
两个人聊了一会天,宋初夏的心情好了一些,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沉迷,越是痛苦的事越能让她冷静下来。
“之前接触过的人,我再做一遍筛查,看有没有线索。”赫连胤说道。
宋初夏点点头,两个人一起用了宵夜后,睡下。
接下来的几日,开心研究能让冰火蚕休眠的物件。
宋初夏在王府接受各方人士的慰问。
前两天,宋姑娘还都见见,后来实在是人太多,宋初夏干脆称病不见,一律由商陆代为接待。
第五日,宋阁老上门。
宋初夏在主院跟宋阁老见面。
“爹爹。”
“初夏。”宋阁老看着宋初夏,知道白先生将之前的那些事都告诉了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这也是他过了几日才来找宋初夏的原因。
“爹爹,有话不妨直说。”宋初夏说道。
“你娘,身体不是很好,你,回去看看她,可好?”宋阁老说道。
宋初夏轻轻的抿唇。
“爹爹都知道了。”宋阁老说道。
宋初夏惊愕的抬眸,“你知道她是画儿。”
宋阁老点了点头,那日宋初夏和画儿在争执的时候,他就在里间,都听到了。
“初夏,爹爹知道你、你嫉恶如仇。”宋阁老看着宋初夏,“我也想念月樱,但……”
“但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与其为一个死人弄得家宅不宁,倒不如我们都接受现实,我的几个哥哥就这样也挺好,不知道便不难过!”宋初夏缓缓的说道。
宋阁老眸子一亮,“为父,也觉应如此。”
“月樱为你生了八个儿子,如今她是否尚在人世你不管,她若是死了尸身葬在何处你不管,她的儿子侍奉的不是亲娘你不管。
为了眼前的和睦,你什么都不管。
不知道就代表不存在吗?
那个女人就那么渺小,渺小到你根本看不到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吗!”
宋初夏刷的起身,质问道。
宋阁老身体晃了晃,他不是冷血之人,对月樱感情深厚,这么多年,他是把画儿当成月樱,他……
“父亲请回吧。”宋初夏转身大步出了房间,外面的风已经凉了,宋初夏竟觉得,她的心,比天更凉。
有几分悲的凉。
宋阁老良久之后才从房间里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天,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阁老,属下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