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叫蒋艳辉的女士在微信里加我好友,我同意了。她问我咱俩怎么会成为了好友,是你加的我吧?我?加你?怎么会呢,我这个人从来不主动加陌生人,陌生人加我,也限于是我有需要的时候,比如卖糖尿病保健药的,至于同意了这个蒋艳辉,是因为她也是被腾退的房主,与我有共同利益,互相交流一下,比我的同学闺蜜们聊起来更直接更顺畅更理解更奏鸣,都是腾退沦落人,相聊何必曾相识。
她比我大几岁,自然是蒋大姐了,她和我在东城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十来米的小平房,都是直管公房,都是自己不住闲着的,所以聊起天来都是滔滔不绝。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共同利益的腾友,我已经将与我一样的腾退人称为腾友了,圈内的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股道上跑的车,可以敞开心扉谈谈观点聊聊问题说说不满发发牢骚,要不憋在心里的一腔愤懑一肚愁肠跟谁去发泄呀。
聊了不一会儿我俩就熟络起来,我把自己落实在文字上的关于腾退的看法发给了她,得到了她百分之百的认同。我俩商量在腾退群里呼吁,把与我们情况差不多的腾友联合起来,向房屋主管部门提出腾退前先把房子的产权按照成本价卖给我们,就像把房改房卖给承租人一样。我知道这根本就是徒劳,可是闲着也是闲着,只当玩一把做一回游戏呗。没想到蒋大姐非常上心,一转眼她就把我写的稿子发到了腾退群里,一时赞同的人纷纷,都以为是她写的。我看到了很高兴,不管是谁发出来的,只要能引起大家的共鸣,群情激昂,一致向房管部门提出合理要求,万一能成事呢,那我可就太高兴了。只要能变成自己的产权房,哪怕只有屁股点儿大,我也要就地平移,绝不拿钱走人。将来中央政务区的地价有多高,想必是蹭蹭蹭往高里窜呀,谁要是看不出来,谁就是十足的大傻子。再说做个皇城里的子民,那该是多长脸的事啊。
文章发出去了,蒋大姐还呼吁大家好好阅读呢,这时群主说话了,已经读过了,删了吧。还没等大姐删除呢,就被群主一手飞了出来。她与我连线告诉我进不去群了,我真感到内疚,要不是我手欠把文字发给了她,她也不会转发,也不会被清理门户了。我想方设法把她再拉进去,可是没有群主的同意,瞎忙活了半天,白搭。还好有另外一位腾友把我拉进了另一个群,我刚一进去就把蒋大姐也拉了进去,总算心里好受了些。
蒋大姐已经与我连线了好几次,这不刚刚挂断微信语聊,她又在呼唤我,我真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完全陌生的人也能拿我当棵葱蘸酱吃,我这水平越发了得了。
问她什么事,她说你能帮我个忙吗?您说什么事?我一个朋友的儿子,今年39了,还没有女朋友呢,拜托你给物色物色好不。我的天我什么时候表现出有当媒婆的天赋了,保媒拉纤也找我帮忙,我这大门不想出二门不愿迈的傻大姨,到什么地方给人家找水灵灵的大姑娘去呀。心里在窃笑,嘴里在应承,行行行,只要我碰到合适的一定告诉您,成人之美的事我何乐而不为呀。其实我心里明镜似得,在我垂死之前我不可能碰到这样的大姑娘,真是对不起了,蒋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