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床榻上的白果睁开眼睛。
“你怎么又来了?”
白果压根就没睡,就等着抓云钰呢。
“……”
“这么早?莫不是你昨天也这么早。”白果似笑非笑,调侃的语气,“没想到,你这么惦记我,天天来偷窥我。”
“还痛吗?”云钰没理会白果的玩笑,关心道。
“不痛啊。”语气淡淡,很是无所谓。
其实还是会痛的,只是昨日到今日,她神奇地适应了,完全不妨事。
况且,说出来让人关心她,她觉得甚是怪异。
云钰伸手,温热的手掌落在白果肚子上,轻轻揉着。
白果乐意之至地躺着,然后忧伤至极地叹息一声,“我想吃冰镇葡萄,还想喝酸梅汁,还想……”
因为来月事,李嬷嬷勒令禁止长安殿出现冰食。
对于她来说,折磨啊!
“忍着。”
没等白果说完,云钰就直接打断。
“我还想打人!”说归说,白果都懒得挥拳头了。
喝了一天热的,还没云钰揉这么一会儿有用,白果眯了眯眼睛。
云钰给白果紧了紧被子,“休息。”
“有个匪徒在,我不敢休息。”
云钰低低一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至少现在不会。
白果动了动,“那你来干什么,夜闯女子闺房?云钰你的癖好真是不同凡响。”
“果果是希望我做什么?”
“……”
白果无言,她纯粹就是想怼怼云钰,舒心没办法。
谁让云钰也不说晚上来干什么?她也不是很好奇,但是想想晚上被人盯着,呵呵……
就不舒服。
云钰弯下身子,离白果极近。
满心满眼,都是白果,深眸里,流淌着温柔的果蜜,灼烧的压抑。
唇瓣轻轻勾起,满足眷恋。
白果迷糊的神经,猛地清明了,警惕了起来,“干吗?”
“睡吧?好吗?”云钰目光微闪,轻轻一笑,极尽蛊惑地安抚道:“等你休憩了,我便离开。”
“我都说了,你在这我不敢休憩。”
“听一点话。”
“……”
白果瘪嘴,不想理,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困意就袭来。
这两日肚子闹的,没睡好,如今迷迷糊糊闭上眼就休憩了过去。
听见白果传来的均匀浅淡的呼吸声。
云钰眸中柔和极了,指腹在黑暗中轻轻描绘白果的眉眼。
“果果……”低到不可闻的声音。
喃喃的,似从心口发出来的。
暗沉的深渊,反翻滚起惊涛骇浪,波涛汹涌,爱恋情意毫无遮挡地暴露出来。热烈的火焰在眸中跳动闪烁。
疯狂的*有、吞噬。
云钰弯下身子,在白果额间轻轻落下一*。
轻柔珍惜。
那一瞬间,眸中所有的*有、疯狂都被狠狠地压抑在一片黑沉的寒潭下,克制隐忍。
勾唇,满足一笑。
“好梦。”
云钰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来时无所踪迹,去时也悄无声息。
待云钰消失在殿内后,猛地床榻上的人儿睁开了双眼。
淡漠的眸子里一片清明。
额间,那轻轻的一下,像一片羽毛一样,飘飘忽忽落了下来,还有些温热,有点奇异。
白果眉头不好地瞥起来。
“什么妖术?”
————————————
荷花宴。
追溯起源已经有二十多年,其中也有一段故事,说的便是当今陛下和已故的皇后娘娘。
传闻陛下同皇后初见便是在一片荷花之中,帝后一见钟情,皇后娘娘入宫后非常喜爱荷花,天家便在宫里种下不少荷花,每年七月都能看到帝后一同赏荷花,久而久之,每年七月就形成了现在流传下来的荷花宴。
荷花宴来的都是京中各官宦家的小姐公子,赏花、品诗词,表演才艺。
帝后的情意被人们所羡慕,故荷花宴流传下来,也多了许多美好的祝福,传到如今促就了不少才子佳人。
今年,最受关注的,当属荷花中的一丈青。
一丈青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荷花,当年皇宫七月可谓是满池塘都是,雅丽脱俗,极美的。
只是,十五年前皇后娘娘去世时,一丈青也在那年凋零,再未开过。
十五年来,天家曾多次从宫外移植一丈青,都没能活下来,这皇宫里的人都快忘了这一丈青长什么模样了。
如今,一丈青奇迹般地一夜长了出来。
天家欣喜不已。
白果听着李嬷嬷激动地说着一丈青的事情。
眯起眼睛,一夜之间啊?
这件事情,安平公主的记忆里可没有哦!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嬷嬷,一丈青很好看吗?”银耳懵懵懂懂地问李嬷嬷。
李嬷嬷摇头,“嬷嬷也已经好久没见过了,不过至今还记得,那花不艳,白的素雅干净。”
“那有什么好看?”
“你还小,不懂。”
银耳懵懵懂懂地点头。
“听闻这一丈青一直长在西湖一带,京都少有,小殿下这些年定是不曾见过。”李嬷嬷似想起那些年,“以前,皇后娘娘最是喜欢,宫里到处都是,如今想见都难了。”
白果挑起眉头。
不曾见过?那不好意思了,昨天吧,她才见过,你说神奇不神奇?
遥想昨日,饭后散步。
不知不觉就不知道走到那里去了,这偌大的皇宫啊,七拐八拐太容易迷路了。
“安平殿下,您怎么来了?”
白果正思量着,耳边突地响起一阵声音,白果回头望去。
门边,站着一位夫人,在这皇宫中,穿得可谓是素雅简单的很,就连妆容也是简简单单,无太多装饰。
这位夫人,安平的记忆里是有的,没少欺负,只要是遇到,基本上就是羞辱一番。
白元的生母,容夫人。
安平看不上她,因为她是宫女出身,身份地位何其低。
不过安平从没来过这位容夫人的地方。
以至于白果真不认识这里。
“安平殿下。”微微欠身。
本来依照容夫人的位分是不需要像安平行礼,可是安平看不起容夫人,非要逼着容夫人每次见她都要行礼。
白果还未出声,院内便传来一阵声音。
“母妃,何人来了?”
随着知道声音的落下,偏偏走来一位公子。
白果打眼一看,温雅的书生气质,一身蓝色的衣袍,弱不禁风。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白忱呢。
只见来人,看清门前的人是白果后,眉头皱起,温和的眸子里,鄙夷戒备,还有满满刺骨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