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几是有准备的,因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既然她们让她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萧知几准备的是一首箫曲。
轻轻淡淡,低低沉沉,不热烈不沉闷。
白忱看去,温润的眸子波动了许久。
台上的女子,眉目之间平静清冷;这首曲子很平静祥和,却直击心中,浅浅淡淡的安宁,细水长流,却是一些人一生所求。
萧知音讽刺一笑,因为萧知音的曲子并不是什么名曲,也没多少好听,下面的议论之声,也一点点传入耳中。
“这是什么?你听过吗?”
被问的那人摇摇头,“并非名曲。”
萧知几听在耳中,这首曲子真的很平凡,当初打动她的也不过是其中的平凡平淡。
是她无意间从一位过路的公子那学的。
一曲终了。
萧知几放下箫,四周的声音渐渐小了,却没人鼓掌。
萧知几讥讽一笑,“陛下,臣女技拙,扰了诸位兴致。”萧知几的箫艺确如她所说,略显单薄了。
偏头,撞上了白忱的视线。
顿时心停了一瞬。
那双眼睛,温润如水的湖面,多了东西;四目相对,这一刻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此刻渴望的是曲子里这样的平淡。
白忱对着萧知几微微一笑,苦涩;随后眸子换上温润,同往日无恙。
萧知几垂下头,掌声却起来了。
白果带头鼓掌,别人都不鼓掌,那她就鼓掌。
“真平淡啊!”不知是一种什么口气,是贬还是褒,“能全曲这么无波无澜,你也是神人。”
萧知几微微一笑,并未生气,因为同白果接触过,很明白白果这句话只是事实,而非故意正对她。
白果鼓掌了,云钰就跟着,这掌声此起彼伏地起来了。
萧知音脸色由黑转为鄙夷,“公主殿下,音儿也觉得平淡了些。”
“萧小姐,当真谦虚了,曲好技也好。”
白忱的声音随着也跟着起来。
萧知几微微诧异,继而颌首道谢。
萧知音愤怒,望着白忱,眸子中多了嫉妒。
她,一个从乡下来的,凭什么能得到太子殿下的称赞。
众人:不是,太子殿下你耳朵聋掉了吗?哪里好了?
“你耳朵残了吗?”别人是想,白果就是直接说出来了。
白忱扯了扯嘴角,望向白果有些无奈的宠溺,“果儿……”
李嬷嬷着急地扯了扯白果,“小殿下……”
“好了,平儿。”天家怕白果又和白忱杠上,开口阻止,“都坐下吧。”
宴会继续。
“陛下,您该移驾观荷台了。”皇贵妃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到整个场中。
天下点头,“摆驾吧。”
“陛下起驾——”
随后天家起身领头,带着一干人等去观荷台。
白果慵慵懒懒起身,勾了勾手指,“银耳。”
银耳靠过来,“公主,有什么吩咐?”
白果从桌子上拿了几块糕点,递给银耳,“带上。”然后才慢悠悠往外走。
银耳点点头,非常听话地装起来,跟上白果。
李嬷嬷颇有些无奈,小殿下回来后更加胡闹了,也更加能吃了。
见白果起身,云钰这才起来,跟随白果一同。
“安平殿下。”
在殿门口碰到,云钰微微一笑,朝白果行礼。
白果瞥都没瞥一眼,高傲地走了。
云钰宠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