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溪不知道萧正九怎么突然就停了,不过心里总算是一块大石头坠地,深深地松了口气。
萧正九这小子太不禁撩,差点让她整个人都折进去。以后还得小心点,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为好。
她从床上起身,跟着走到营帐外,便看见萧正九蹲在营帐门口,绷着一张臭脸,在地上画圈圈。
她给一旁站岗的守卫使了个眼神,对方也给她回了个眼神,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很懵逼。
凤溪便只得自己亲自去问。
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看了看萧正九,问道:“少爷出来做什么?”
“赏月。”萧正九将手里一颗石子狠狠掷向远处。
他在那方面没经验一事,绝对不能暴露。
不过,真他妈不爽!
“大冷的天,赏什么月?”凤溪裹紧了自己的小袄,笑着问道。
萧正九轻抬眼皮,满眼俱是难以熄灭的恨火,最终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回屋呆着去!不该管的别管!”
凤溪一愣,得,她的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既是这样,她也没那个闲心陪人在这里赏月。
她长叹一声,敷衍地点着头拉着长音道:“好吧,遵命。”
反正萧正九的莫名其妙她是领教过的,既然他不嫌冷,大晚上的出来赏月,她就不好破坏他的闲情雅致了。
大活人一个,总不会让自己被冻死,用不着她操那份心。
说完,凤溪便转身回了营帐。
萧正九搓了搓手,朝着手心吹了几下哈气,冷意蔓延至周身,他就是死活不肯回到屋里去。
那死丫头不是嫌弃他没经验吗,马上就要回到京城了,他记得太子那里有个小黄本,一直宝贝似的藏着,改天去找太子借一下就好了。
没啥大不了的。
当晚,凤溪回到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觉。
萧正九在营帐外,吹了一夜冷风。
而最苦的是那个站岗的守卫,他招谁惹谁了,将军大人居然亲自来查岗,查岗还带查一整夜的,不带这么玩的啊!!
...
次日天微亮,军队启程,继续往京城赶路。
军营间一片忙活,却是井然有序,人马声混杂,锅碗瓢盆的窸窣叮当的声响不断传出。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萧正九的命令声,“叶青,把老子的踏云牵来,咳咳——”
另一边娴真将包裹收拾好,朝萧正九站的方向忧心地望了一眼,叫住正好路过的庄青云,眉头微微皱起,不满地问道:“庄大夫,将军的咳嗽怎么越发严重了?”
庄青云被问的吸了口冷气,忙低了头,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回公——回姑娘的话,我也知道,前日给将军诊脉,这、这脉象嘛、并无异常。”
娴真皱了皱眉头,也没深究,萧正九的病情反反复复的,她也早就听闻,所以只是慨叹了几声,也没放在心上,她想起今早还没见到凤溪的身影,便转身朝着主营帐走去。
主营帐里。
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
凤溪起的有些晚,若不是富贵儿跳上床叫醒她,她准备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她刚打了盆水洗完脸,坐在铜镜前梳头,富贵儿在她脚后跟后屁颠屁颠儿地跟着来回来跑,这小东西最近营养跟上来了,毛发也变得十分光亮。
跟穿了个貂儿似的,越发显得富贵了,果然应了这个名字。
凤溪正捯饬着,忽觉营帐外一阵躁动,人来人往地跟赶集似的,方才意识到自己起晚了,外面应该已经人马聚集,要启程回京了。
遂走过去掀开营帐的门帘观望了一眼,果然如此,急忙退回,胡乱在脸上涂了涂,便快些转去收拾行囊。
她平日里用的穿的也没几件,全打包了也不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包裹。
不过凤溪刚走几步,整个人便僵了一僵。
床头那个小包裹,居然已经被打包得漂漂亮亮摆放到她床头了。
谁替她收拾了好了包裹?
凤溪疑惑地上前,将包裹打开看了看,里面确实是她的衣物,整整齐齐叠好了,除了起床后要用的,要带着的大概都齐全了。
难道是萧正九帮她收拾的?
不对,那傻叉绝对不会想到这一层,再说,这包裹被系地十分漂亮工整,这很不萧正九。
那到底是谁呢?
正猜想着,娴真公主便从门外进了来,原本是兴高采烈的,但一见到凤溪,立马长长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化身为老妈子,略带埋怨道:“小凤儿,你怎么睡到这么晚,大军都要启程了。”
“阿真姐,是你帮我收拾了行李吗?”凤溪问道。
娴真公主:“没有啊。我今早上还没来过你这儿呢。”
“那有谁来过这儿吗?”
娴真摇摇头,“没有吧,阿九的主营可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
凤溪惊诧至极,后背登时出了一层冷汗。
这么说,她帐内唯一一个能活动的,只有富贵儿?!
自从把富贵儿抱回来,怪事便接连发生。
心里起了这个念头,凤溪低下头,以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富贵儿。
富贵儿啊,你是不是一只假狗?
富贵儿只是摇了摇尾巴,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她说的话,反正看起来,它只是一只寻常的傻狗。
凤溪寻了个布袋,将富贵儿打包起来,背在身后,富贵儿不情愿地把它的小脑袋极力往外伸着,彰示着作为狗最后的尊严。
“小凤儿?快点,要启程了。”娴真提醒道,“我这儿给你留了个馒头,早饭时间都过了,喝不上粥了,我们是都喝了的,谁叫你不起呢?”
凤溪接过馒头,道了声谢,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堂堂公主啊,说起喝粥啃馒头来,目光里居然洋溢着无尽的向往。
环境能创造一个人,也能改变一个人,果真如此。
“咳咳——”
“咳咳咳——”
凤溪和娴真两人刚走出营帐,便听到萧正九的咳嗽声,凤溪身子顿了顿,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脸色瞬间泛红,复又摇头叹了几声。
人啊,总是容易在晚上做出冲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