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张新和沈宏去赴宴。当他们酒足饭饱，从饭店里走出来的时候，街面上已经起了大雾。
大雾把整个城市笼罩得严严实实，仿佛仙境一般。随着雾的飞散，聚集，高楼大厦也若隐若现，使大雾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他们二人在人行道上慢慢前行。谈论着刚才酒桌上风趣幽默的话题，不时传来他俩咯咯的笑声。
走着，走着，沈宏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新说：“你哪来的那么多好消息？你是不是喝醉了？”随着他们嘴巴的张合，雾一会向他们嘴巴聚拢，一会又被气流喷射而出。
“不是跟你开玩笑！”沈宏显然不满意张新这轻飘飘的语言。他略一停顿，用很严肃的口吻说：“我被提拔为副局长了！明天局里就会宣布。”
张新停止了脚步。
“真的？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那我向你祝贺！”
笑声没有了，接之而来的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新说：“我们即是老同学，又是老表亲，那以后我怎么称呼你呢？是叫你沈局长还是叫沈宏？”
沈宏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或在家中，你当然可以叫我沈宏了。如果在局里或在大众广庭之下，你叫我沈局长比较好。”
“嗯。知道了。”张新又反问了一句：“如果以后在局里或在大众广庭之下，你叫我表哥还是叫我张新？”
沈宏不假思索地说：“我当然叫你张新了。”末了，他又说：“我们俩单独在一起或在家中，我当然叫你表哥了。”
又是一阵沉默。
这会儿，雾似乎又大了。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张新看沈宏似乎变得又模糊了。
沈宏打破了沉默。他说：“你以后在局里别和女同志说说笑笑，这样影响很不好。还有，有人反应，你夏天上班穿短裤，大腿上的毛毛都裸露在外边，这很不雅观，你要注意个人形象。”
沉默。雾愈来愈大，张新感觉已看不清沈宏了。
好大的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