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因为千翼的出现,总算劝得水门回去修养了,两个小坑货也一路默默的很是安静乖巧。
只是回到暂居的鸣人家,水门没有去休息,只是安静的坐在客厅,微微低沉着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明明外表只是十四五岁的金发少年,却仿佛承载了无数沧桑,历经几世红尘。只是他心中知道,终究及不上那个人。
金色闪光。
我曾固执的认为,我绝不是你,也绝不会成为你。
人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即便我不厌恶你,但最不想成为的人,就是你。
只是到最终,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你。
再大的风雨,再暴怒的雷鸣,都必须挺过去。
曾经,除了生死分别,没有什么可以击垮你。
而现在,就连轮回转世,也阻挡不了我。
两个小坑货并排坐在水门的对面,情默不作声的静静等待时光的溜走,而岸则是大气不敢喘一声的仔细关心水门的表情。
翼在一旁悄然无声的伫立,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的,仿佛一座雕像。
晚霞染红了天空,云朵们仿佛也被夕阳下落之前的热情打动,纷纷羞红了脸颊,一层层的渐染分明。
从窗户里照来的日光又浅金色变得深沉了起来,变成橘红的霞光,再变成暗淡的微光,岸不禁觉得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好像过了一年一样长久。
慢慢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水门,轻轻皱了皱眉,意识到了气氛过于低沉,张嘴想说什么,注意到了茶几上的茶壶,感觉喉咙干渴,忽然伸出手欲倒一杯水。
拿住杯子刚刚抬起,水门只感到小臂的一阵无力,手一抖,五指也是一颤,手中的杯子几乎拿不稳。
他心惊的同时,忽的一清风伴随着一缕温柔缱绻而至,缭绕他的身周不褪,一直素净纤白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他感觉的到那只手包着他的冰凉触感,还有那只手略微收紧的力道。
水门没有立即抬头去看她。
翼上前躬身行礼“殿下。”
“师娘,你回来了?”情看见来人也是由惊转喜。
“师、师娘?”岸看见来人吃了一惊,加上之前和月的争吵,现在见到月还是有几分尴尬的,以至于岸连带说话都不顺溜。
月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对三人的回答,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月一手托着水门拿杯子的手,另一手长袖一拂,清冽的幽香扑面而来,她的袖子一挥而过,再看水门手中的杯子已经盛满了水纹微微漾动的清水,看起来却仿佛是天山雪水融化的一般甘甜可口。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放开水门的手,直起身站着,冷清的目光扫了屋子里一眼。
翼的身影飘忽了起来,由实化虚,消失在房间内。
两个小坑货立即手挽手,各自挂上笑颜,“老师,师娘,我们出去找点吃的!”也识趣的迅速撤离现场。
三个人识相的迅速撤退,让房间内只剩下水门和月两人。
水门没有说话,月也没有。
水门看了一眼杯中的水,目光闪了闪,将杯子举到唇边,慢慢饮下。
清凉和无形的治愈力从口中开始流遍全身,驱散了他身上所有的疲惫和无力。
他极为缓慢的喝完一杯水,再将杯子无声的按在桌上,依旧没有抬头看她。
他坐着,她站着,不言不语。
因为水门没有抬头,因此看不到月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
月扯出一个冷笑,“你知道?”
水门面色不变,毫不避讳的淡淡陈述事实,“知道一些。”
“想知道?”月的语气更加嘲讽,不自觉也将语调抬高了些。
“如果有必要。”水门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仿佛不过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她似乎有一瞬间的身形不稳,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本的冷静,他知道是自己这样的态度伤了她,不忍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身边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是门锁上的声音。
水门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他又做了什么呢?
内心太过复杂的情绪,永远无法道明。
房间内的月把指甲掐进掌心里,她掌心的一对透明戒指也染上嫣红的色泽。
很好,这样才是四代目不是吗?这样她才能狠下心……
眼角瞥见在床角可怜兮兮趴在被褥上,用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的熊猫布偶。
终于是狠心闭上眼,将眼睛里的氤氲逼了回去。
几刻钟就像几个世纪,当水门再次站起身,窗边一阵狂风袭来,黑发的高大男人拎着异色双瞳的少女应声而来。
柱间见到客厅只有水门一个人,开口就问“小子,小丫头呢?她怎么去休息了?”
“嗯。”水门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柱间和小翎。
“对了,”柱间恍然,一把抓过小翎介绍“小丫头就是去找这个臭丫头的,好歹让我们找到了,现在给你解开时空轮转之术吧!”
水门当然记得这是那天在雪山,他变成三岁孩子时候抱着他的少女,他没有说话,只是顺着柱间的介绍看过去,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番。
小翎倒是毫不在意的对水门招招手,笑容甚欢,一金一蓝的双瞳有着不对称的颜色,却异样的和谐,她很是熟稔的招呼“好久不见啦,水门君!”
瞥见小翎袖口衣袂的冰屑,加上柱间的话,还有月回来时候冰凉的手,水门眼神一暗,大致也猜到月在瀑布边取走他的力量不告而别是为了他去找小翎,恐怕月和小翎两人也是动了手,现在小翎才会来解术,她受伤不便行动才取他生机一用,也是为了他。
可她什么也没有说。
这样的水门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他不怒不喜,只是点点头说“有劳。”
看着小翎在一旁针对水门的查克拉实行术的解,柱间一回来就注意到这里气氛不对,便找了个机会一溜烟闪到水门身边,故意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水门,“怎么小丫头不对劲,你也不对劲,冷战?”
想到刚刚的事情,水门无奈苦笑一声“我惹她生气了。”
柱间却听得出水门话中深深的低沉。
柱间用劲抿了抿嘴,一肚子的话藏着憋着,其实不好受,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