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解除,偌大的游乐园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水门拿出手机通知自来也这边的情况,也从自来也那知道那些伪忍者在这里自己将白色人型生物杀死的时候通通哀嚎着化为灰烬。又给情和岸打了电话,得知大家的安全确保了口风后,在游乐园门口和两个小坑货还有自来也老师一起尽快汇合。
大家差不多同时离开游乐园,分散离开。见到月的伤,自来也,情以及岸三人表示沉默,决定和水门一起去医院看看月的情况。
水门上一次和月因为喝药起的争执后,月的伤口裂开便是到一所私人医院就诊,水门这一次便还带着她来这里。
这时候医院的人也并不多,自来也、情、岸三人一排在医院走廊的等候椅上坐着。气氛压抑而沉重,让人喘不过气,医院总是有太多的痛苦的地方,让人无法欢乐起来,这里让人沉默。水门站在手术室门外,剑眉紧蹙,门顶上的急救等不停闪烁,灯光映着他的俊脸忽明忽灭,神色凝重。
良久,岸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的死寂,扭头望着自己的队友,不确定的问“情,我是不是做错了……?”一路上她们两个从自来也那里知道了伪忍者的事情,也明白月没有生气丢下他们反而是找幕后黑手才伤成这样,那是时候她还寒了师娘的心,实在是很愧疚。
情目光很平静的注视着岸,“我们观念不一样,不用自责,”她略停顿后问“只是,岸,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忍者吗?”
“我……”岸的目光飘忽不定,眼眸闪烁,犹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几句话,何尝不是问在水门的心上呢?什么是忍者,他真的知道吗?这条路,他真的找对了方向吗?现在月又躺在手术室的病床上,他真的做对了吗?
“两个小姑娘家,看那么透干嘛?”自来也扫一眼两个小坑货,内心却对她们的觉悟很满意,想必水门也会想到这一层,对两个小坑货道“回去给你们讲忍者的事情,先看看那个丫头的情况吧!”
三人也明白,此刻最担心也最自责的人,就是水门。金发男人自从月被送进手术室,他就一直像一座雕像伫立在手术室门口,不言不语,不动弹,没有任何表情。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很漫长,好像过去了一个晚上那么长的时间,门上的急救灯暗了下来,室内有脚步走动声,座椅上的三人也立即围到了门口等待。
身着白色大衣的医生开门走出来,取下手套,从耳边摘下口罩,上一次水门送月来这里也是这位医生给她包扎的,医生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皱眉看着水门“先生,很抱歉,恕我们无能为力,您女朋友的体质太过特殊,我们没有办法做缝合手术,药物注射效果很差,并且这一次伤口比原来更严重,已经伤到了人体元气,我们只能用止血药暂时止住血,下来就看她意志力恢复了。”
早知道月体质特殊,可在此时水门没有想到会因为这一点对她的伤毫无办法,一筹莫展。
自来也想了想,问“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面色难为道“这个,过了头三天就没事了,还需卧床静养,没好之前不要再下地了,伤口反复恶化后果会很严重。”说罢,一一看过众人的脸色,最后看着沉默不语的水门一眼,深深道“先生,女朋友不是布娃娃,坏了能修,破了能补,有些事和人,不总是您想的那样理所当然,没有衡量得失之轻重,是没有办法做到问心无愧的。”
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没有看医生的表情,情偷偷观察水门的神色,金发男人微微垂眸,沉默了片刻,抿抿唇,回答“谢谢,我知道了。”
没有盲目表决心,也没有抵触,表示他明白了,记在心里,医生对水门的态度还比较满意,叮嘱道“可以进去看看,但病人适合静养尽量小声,不要吵醒她,住院还是回家,你们自便。”说完便离去。
四人放轻了脚步进入手术室内看望月,她的脸色苍白,人安静的趴在病床上,呼吸起伏也很微弱。
自来也看过身边的徒弟,徒弟的徒弟都是满眼心疼和难过,忙打岔催促“先抱回去再想办法,不要在这傻站着!”
水门点点头,手从月和床面间将她托起,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小心地抱起来,自来也又询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才一起回到水门家。
在卧室将月安顿好了,几人也劳累了一天,下楼解决晚餐温饱问题后,四人在客厅围坐着。
大家想白天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之自来也,自来也听后没有说话,先是看了看他们。
自来也的目光从水门身上,移到坐在一起的情和岸身上,最后落在情脸上,这个小姑娘的目光没有忐忑和担忧而是晶亮,似乎在等他说话。自来也想起在医院里情的话,他定定看着情问“你叫风幻情?是个当忍者的料子,你觉得什么是忍者?”
情没想到自来也会用自己的问题问自己,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流利的回答“我觉得,忍者就是忍常人不能忍,做常人不能做,绝对服从自己的本心。意志坚定不动摇。”
这个回答很正统,却也是情自己的感受,水门和岸同样明白,只是自来也针对的并不是这一点。银发男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继续问,“那你觉得忍者应该有仁慈吗?”
水门明白自来也为今天的事情在告诉他们所谓忍者,仁慈是不是多余的。忍者足够强大的时候便能随意决定弱者的生命,忍者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仁慈真的不需要吗?
情心中觉得不需要,但对面老师的老师又不好直接回答,只能忖度道“应该……不需要。”
果真还是孩子,自来也笑笑,看向水门,后者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自来也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语重心长道“人需要仁慈,忍者也需要仁慈,但是,忍者的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忍者之路更是一条修罗道,没有谁的手是干净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说仁慈。”
几句话在水门三人的心中却是激起了太多思绪和震撼。忍者也需要仁慈,但只有强者才能对弱者施以仁慈之举,如果弱小的无法生存,又何谈仁慈?但一个伟人,一个成功的忍者,名垂青史的绝世忍者,哪一个不是踏着千万人的尸骨而站上那个高峰的?不说别人,每国的历代影,证明他们能力与实力绝世超凡的都是他们累累的战绩,那都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所书。可却也是这样的他们才保护了自己的国家与村落,并施以仁政,使得政治清明,百姓和乐,站在一个众人仰望而不可及的高度。
没有残忍,就没有仁慈。
“仁慈不是烂好心,虽然年代不同,但定义不会变,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决心踏上这条不归路的时候,就不应计较死后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只要能在死前说一句不悔,这才是一个忍者。”自来也一一缓缓道来,末了给自己满上茶水,笑着端起杯子道“那个丫头今天用血给你上的一课,就是希望你变成施雷霆手段,怀菩萨心肠的忍者,水门。”自来也看着水门似是抱怨道“这丫头什么都不管就晕了,还要靠我来跟你们说。”
水门蓝眸暗了几分,他才能理解对敌人最大的仁慈,就是尽快结束他们的生命,减少他们的痛苦,这才是忍者所需,刀架在脖子上不还手,那是懦夫。所谓仁慈不是对敌人,而是对珍爱之人,无辜之人,若说因敌人伤己,才是真正的愚蠢与残忍。
今日之事,他决计不会发生第二次,不会再让月因此受伤,他从此立誓。
或许有一颗真正的忍者之心,他还差很远,但他会加倍努力的追寻他的忍道。
或许,波风水门,本就是因守护而生。
弟子的明悟是好事,自来也看在心里,很是欣慰,这样的斗志燃烧起来,他相信水门必定不是池中物,只是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水门,你可知道,守护因何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