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从进入卧室开始就布下了空间隔离,所以他和月的谈话,在客厅的水门是听不见的。
夜色越发的暗,漆黑的夜幕侵染了整个苍穹,如果人此刻仰头,似乎能被那墨染的颜色蔓延到眼眸,再沁入内心深处。
月阖上双眼再睁开,没有看向柱间,看向窗外的远处,不知何地。手随意的放下,手心是那只熊猫布偶的脑袋,她轻轻摩挲着,感觉着手中的毛绒触感。
柱间等了一会儿,月依旧没有任何回答或者表示,他的脸上没有方才出现时候的嬉笑与神经大条,宽厚的脊背挺直而正坐,稳重如山,面色认真而深刻,良久,他重重叹息一声,继续道“我承诺过每一位火影都会保护你,现在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月不轻不重吐出三个字。
“你召唤我来,是为了什么?继续培养他,还是放弃他?”柱间看着月提出疑问。他见到水门,看见水门已经处于了对前世的觉悟状态,便知道是月引导的。在此刻月又召唤了他出来,是为了用他刺激水门,让水门的能力更上一层楼,还是放弃培养水门,让他来保护月?
柱间的话没有得到月的回答,月微眯了几分眼眸,眼睑垂下些许,琉璃紫被夜色侵染成了深紫色,双眸里面波动起伏不定,有纠结复杂之色闪过。
柱间没有错过月的神色,他向后倚了几分,身上的铠甲也随之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深重,“这一点,你最好尽早决定。”他顿了顿继续说“继续培养他的后果,你很清楚,这样修行下去,总有一天会达到那个高度,然后……以燃烧寿命为代价……”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月皱眉打断柱间的话,目光如刀刺了过去,手中也不禁用力撺住熊猫布偶,使得它变成一个扭曲的形态。
柱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但是如果斑那边太过棘手,月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培养了一半的武器?只是千年来都如死一般冷寂果决的月,居然开始犹豫了,这不是好事,无论对谁。他不得不提醒“无论他怎样,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陪你走完这么长的生命,除非你舍得,所以,有些事尽早决定吧,不然你们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月一动不动的盯着柱间,目光又彻骨变为深邃最后归于平静,侧着身子将重心倚在床头,松开手中的熊猫布偶,长发遮住了半边侧脸,神色变得有些落寞,张合了唇,语气软了下来“你还是一样爱说教,只不过,人的选择决定命运,我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不会有事。”
“别这么说,小丫头。”柱间很少见到月这副样子,想想这多年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新生活,而只有月一人在背负着这么多,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就止不住的心疼她,当年的他们的决定,对她来说太过沉重和残忍。
他站起身,一双苍老却又祥和的眼眸充满心疼的愧疚,大手覆上月的脑袋,叹息道“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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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客厅,水门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自从柱间去了卧室后,这里就只有他一人。心中百种思绪飘忽而过,月的伤势,柱间的话,他们又在谈什么呢?月从早上起到刚刚,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现在又是怎么想的呢?一直以来,他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找来初代目火影找到她需要的安全感吗?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算好吧。
“吱呀”一声,卧室的门开了,随后是黑发的男人走出来,后轻手轻脚关门。
水门从沙发上站起身,面对柱间,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这个传说中的忍者之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柱间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叫我柱间就行了,小丫头现在好多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啊!”柱间走过来手拍上水门的肩唠叨“男人嘛,虽然可以不拘小节,但是能保护好女人就行了!”
水门没有推脱,虽然柱间的自来熟让人有点囧,但水门明白柱间这是对他的信任和托付,点点头认真回答“我会尽快提升实力做到的。”想了想他抬头看着柱间问“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柱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样子十分随意,毫不在意的点头“你说吧。”
水门也跟着坐下,斟酌着词语,问话很直白简单,“柱间你好像和月很熟,你们是亲人?”在柱间这样活了这么久,站在忍界巅峰的人面前,直白的问出,比拐弯抹角更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所以水门十分坦诚。
柱间双手抱胸,哈哈一笑,“吃醋啦?我可是那丫头祖爷爷辈的人,和她相处的时间恐怕没有和你相处的时间长,”他笑着望着水门,一边解释,一边好像回忆起往事,面上不自觉浮现出一丝暖意“我当年救过她一命,她也帮我做了一些事情,算是忘年交?不对不对,感觉这丫头像是我一个小辈,需要我照顾吧,又倔又可怜,让我实在没办法,现在总算可以把她交给你了!”
听着柱间的话,水门也在一边思考,就算柱间是月祖爷爷辈的人物,那么月也是千年前的人,怎么会在千年之后出现?如果说柱间是被翼用秽土转生给复活出来的,那么月呢?时空穿越?不然她怎么可能活这么久?难道是长生不老?那一样都是匪夷所思的,这时候他浑然忘记了刚刚等待时候的焦躁与不安,那样的心结好像已经自动散去。恐怕这个答案一时半会不会轻易找到,他只能慢慢寻找,一切真理都需要时间来证明。
而柱间说月又倔又可怜,水门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她倔强的脾性,加上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个与她活着的时代完全不同的世界,还要躲避斑的追击,真的是和柱间说的八九不离十。
水门目光闪了闪,抬眼看着柱间,平静道“我不知道她的经历,能做的,也就是守在她身边,尽我所能不让她受伤害。”水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清澈干净,语气不强也不重,但是就是有那样沁入人心的感觉,让人无法不相信他的话。
这一幕落在柱间眼里,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满眼皆是感怀与欣慰,点头说“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