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观看着神秘的人带着香如故走，震惊地说不出话。
相处了短暂的时光，他没有来得及去问这些年她过的好不好。
就好像小的时候，他也从未问及香如故的情况。
从小受到的教养让他不愿意去问人家隐私的事情，更何况是身世看上去就十分悲惨的人。
但是也可能正是这份教养，这份礼貌，让他与人产生了很大的隔阂吧。
他不问，不代表这些事不会发生。
他不问，不代表他真的不会好奇。
但是，他没有问，自然也就不会得到答案。
所以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香如故这些年一个人过的如何艰辛，他只能想象。
但是他发现他也想象不出来，他十分地痛苦。
香如故走之前，嘴里无声地说着“我等着你回来。”
既然如此，那一切的问题都等到下一次问清楚吧。
下一次，一定好好把一切都问清楚了。
身若浮萍，多情也无情。
既然这么多事情都想不通，王观干脆选择闭上眼睛不去想。
其实很多时候选择不去想是一件非常大智慧的事情，因为人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些事情。
越是不愿意去想，就越是忍不住去想，于是大脑一片混乱，直到情绪崩溃。
于是王观沉沉睡去。
这一觉王观睡得非常的沉，也睡得非常的久。
他醒来时，看着天上的月亮，猜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
天亮之前，总是特别特别的漆黑，一如现在。
回屋整理了下香如故留下来的东西，整理的时候才发现她应该早就预料到自己今天要走了。
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些随身行李都替王观打包好了，还留下了一些钱财。
还留下了一封短短的信。
借着昏暗的烛火，王观打开了这封信。
“与君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一如幼时，相见甚欢的日子亦如白驹过隙。感谢你的出现，却无法感谢你的离去。许多分离并非我等能左右，想必你现在也能感同身受。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惊觉一场空，大抵不过如此。你无需问我这些年如何度过，你以后自然慢慢知道，其间的是非功过，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四个字写的十分用力，纸都快被穿透了，想来香如故写这四个字的时候十分用力。
王观其实能理解，世俗对于女性的凤阳风雨总是多少带着些许歧视，想必有些不好的消息她并不想当面让王观知道，不过无所谓。
毕竟见面的时间极为短暂，何苦为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浪费时间。
再见面时，双方都想开了，相视一笑便释怀了。
王观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继续读了下去。
“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自己，也相信你终究会找到自己，甚至超越自己。年轻时候跌倒终归是一件好事情，毕竟年纪大了容易一蹶不振，年轻就意味着你有摔倒的机会，也有爬起来的机会。对于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我们这些下等人没有什么资格去劝你如何如何，毕竟你的读的圣贤书挺多的。”
这句话看起来有些刺耳，也有些酸。
但是面对王观有些许的自卑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吧。
“最后，好自为之。重阳花灯会，月下破镜圆。”
最后一句大概是约定吧。
时间近清明，半年之期，你到底期待我有多少作为呢？
王观收起信纸，苦笑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