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
“学校这样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
“校方这种管理态度，以前的学员们没意见么？”
……
女学员们纷纷表示抗议。
“咳。”再次轻咳，压住全场的混乱，后勤主任却也不并生气，“只是在同一栋楼里而已。同一间寝室里有男有女的情况，还是不会出现的。”
““唉……””失望的哀叹声响起。显然，一部分男学员想多了——脑洞越大，失望就越大啊。
但女同学还是在不断发出不满的“戚！”或“哼！”
“说起来，各位同学，经历了刚刚的摸底测试，大家也心中也应该了然了吧。今后，大家会面对更多各种各样的战斗任务。如果，某一次任务，一男一女，任务场景是寒冬的野外，只有一间帐篷，怎么办？”
后勤主任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更进一步，如果连被褥都只剩下一套呢？怎么办？宁可冻死是么？或者干脆极端点，男性同伴在被女性同伴找到时，已经被冻僵，濒死了——你们以后会学到，这种情况下，唯一有可能救活他的方法，就是用体温帮他取暖——各位女同学，你们怎·么·办？”
女学员们哑然，竟是相顾无言。
的确……身处这所疯狂的高校，后勤主任的话，应当不是危言耸听吧。
“看来大家现在是没意见了？”后勤主任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对女学员们穷追猛打。“那就赶快回寝休息吧。对了，培养价值是‘军官’的同学，出礼堂后请往左面转，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有人在那里等你。”说完，后勤主任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后台。
众新生面面相觑，直到有那么一两个带头的，朝着大门走去，众人纷纷效仿。
接下来，便是电影院里常见的退场场景，众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一点点从出口挪出去。间或听到有人继续小声议论混寝的事儿，也有人是在感慨“居然有人评上了‘军官’，我的表现，好得连我自己都吃惊，才只是个‘士官’。”
出了礼堂的放映厅，穿过宽敞的大厅，很快遍来到了门外——众生朝右，独我朝左。
在众人惊讶而羡慕的议论声中，颜辉朝左走去，自始至终连头都没回过——不是装酷，是颜辉不好意思了！尽管心中暗爽，但脸上还是会有热辣辣的感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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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寒星三两点，风透长云月不明。
一排排路灯，彻夜亮着。在灯光中，隐约见到甬道两侧教学楼林立，的确是有着浓浓的高校的味道。
眼下，是二月末，午夜的温度相当低。身上的制服，根本没什么保暖的功效。颜辉口中呼出的气，很快便成了白色的氤氲。
等在十字路口的男子，30多岁的样子，一身西装革履，和之前露过面的训导主任、后勤主任是一样的打扮。可以说，该男子是三人中最容易让女生犯花痴的一个。如果应要形容他的相貌的话……和林志炫有几分神似。但他明显更壮实、更有棱角一些。此外，他鼻梁上的一副大黑框眼镜，似乎……也是平镜！虽说这是一个极度闷骚的属性，但该男子却偏偏带着一种“认真、刻板、一丝不苟”的气场。
“20161720，颜辉？”
“是的。您是……”
“教务主任田瑜戚。”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用一个幅度不大的甩头动作指明了接下来的移动方向，“跟我来。”遍自顾自地走起来。
颜辉匆忙跟上。虽然一肚子问题，但这个田瑜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健谈的人，颜辉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沉默地跟着就好。
想来，这届新生，获评军官的，就只有自己了吧。
路不算长。颜辉跟着田瑜戚进了一栋教学楼，一直走到5楼走廊的尽头，停在一扇双开门的大门前。
田瑜戚回身，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颜辉，然后若有所思地说：“你就打算这么进去？”
“哎？”颜辉楞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脸上好像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
颜辉无奈了，硬着头皮问到：“我脸上到底有什么？还有，门里是什么地方？我要进去见什么人么？”
田瑜戚没说话，伸出一根手指，在颜辉眼眶附近划起来。
颜辉第一反应，本能地是想要躲，但是“本能”反应太慢了，田瑜戚的手指尖已经碰到了颜辉的眼眶。
同时，“理智”的反应太快了！“理智”强行喝令“本能”——“别躲！”
“这样的，一副墨水画。”田瑜戚的手放下来。
颜辉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幅“眼镜框”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眼眶上，但至少田瑜戚的解释方式，他还算能理解。
“门里是报告厅。现在学生会学习部的成员们，正在里面对大二的‘新生引路志愿者’进行点评。我要带你进去见学习部里的人。不找个明白人给你引路的话，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你很难发挥‘军官’价值带来的优势。”
这是要在学习部，以及一大群大二学长的面前露面啊。
原本算是件好事儿吧？可现在自己这副模样，是要进去丢人么？
“洗手间在哪里？我还是去洗一下的好。”
“教学楼里，晚上10点就会断水。”
颜辉一咬牙，“那我回宿舍洗干净。”
“宿舍10点之后许进不许出。”
哦靠！这是要闹那样？
颜辉彻底囧了，“那……田主任，您有什么建议？”
“就这么进去。”
我@#…@&（#￥%&！
刚刚不是你丫主动问的，“你就打算这么进去？”么！
冷静，冷静……颜辉不断地告诫自己。
忽然，颜辉眼前一亮，“田主任。你的眼镜…是平镜？”
田瑜戚点了点头，很“平静”。
“那么，主任，你可以借我戴一会儿么？”
“恩？”田瑜戚显得很意外，面瘫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我是没问题。不过……”想不到这田瑜戚居然会欲言又止，还以为他是个说话简洁干脆的人呢！
这时，却听门里传来一个女性大嗓门的声音，“那个新生怎么还没来？入学摸底已经散场半天了吧！”
“那个新生”，肯定是指自己咯。无奈啊……
田瑜戚明显是有话没说完呀！但是颜辉实在不想给学习部的学长们留下坏印象。他一咬牙，“戴这眼镜，会对我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么？”
“实质性的？没有。”
“那么，田主任，就先借给我吧。”
田瑜戚居然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很干脆地摘下眼镜，递给颜辉。
颜辉报着相当的觉悟往鼻梁上一挂。唔……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虽然不能靠这副眼镜，彻底遮住眼眶上的墨迹。但或多或少也会有点遮掩的效果吧？就问你：CHI身LUO体，和片布遮身，你选哪个？
颜辉鼓起勇气，朝田瑜戚点了点头。
田瑜戚会意，推门而入。
报告厅里，散放着三四十张圆桌。每张圆桌上都围坐了四五个学员，其中一人讲，其余人听。
尽管每一桌声音都不是很大，但是同时有这么多人在说话，自然也就谈不上安静。而且大家各有任务，并没有多少人对田瑜戚和颜辉表现出过多的关注。但每个看到颜辉的人，都会有一种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
田瑜戚领着颜辉直奔角落里的一张圆桌，绕桌而坐的4人立即起身，轻声而恭敬地到了一句，“主任好。”
然而，4人的视线落在颜辉脸上的眼镜上时，却面部表情齐齐地抽动了一下——刚刚问“主任好”的时候都没这么齐好不好！
更有一女，呆呆地连主任的点头示意都没看到，众人坐下时，她都还盯着颜辉的眼镜，傻站着。
她身边一个担任本桌主讲者的女生，使劲拉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匆忙坐下。
田瑜戚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平静地主讲女生说：“这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新生。就交给你了。”
主讲女生连忙点头到，“好的。”
田瑜戚再转向颜辉，“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在隔壁的521室。你走之前去看一下，如果我已经走了的话，眼镜就先由你保管吧。”说完，就径自离开。
此时颜辉才发现，陈学长竟然也在这桌！
而圆桌上，两男两女就像看外星人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颜辉看。
这是要干什么？学长学姐们没见过新生么？
“长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发呆女——听声音，正是之前的大嗓门女，小声地跟主讲女咬耳朵。
主讲女干咳了一声，“这事儿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
颜辉心知，问题都出在这眼镜上！可这桌子里最有地位的人都这么说，自己还怎么好主动提？
既来之，则安之。眼镜的事儿，姑且从长计议。
“学长？”颜辉对着唯一认识的陈学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被比自己评分还高的学弟叫‘学长’么？这也太讽刺了，我还是找根儿绳子上吊去吧。”陈学长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啊……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我是实在过不了自己这关。”
另一个男生则是安慰他，“运气不好而已啦，别太在意。这种测试里，你们‘竞赛生’实在是太吃亏了，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水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