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容黎微颤的长睫，执明了然。
“你看，阿离自己也不知道...”
“你想，便可。”
慕容黎忽的打断了执明话语，冷冷的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看了一眼天色，又兀自的站起身来，衣袍坠地，青丝散落，俨然是要离开的模样。
“可我不想。”
执明知道慕容黎话里的意思，楞楞的看着慕容黎清冷绝情的模样。
只要你想，不论藏于心底或是用药遗忘都可以。
但前提是......你想。
“既如此，又何须问我。”
慕容黎从执明身旁擦肩，却在而过之时留下一话，冷漠而平静。
“陛下若是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现在的慕容黎，执明不敢拦，也拦不了。
“那琉璃如何？”
慕容黎脚步一顿，长睫微动，清隽寂寥的眸色中有一瞬的动容。
“他的母国与中垣不同，如何处理随他便好，若要问我......就勿派中垣之人。”
也免了琉璃成为下一个瑶光，平白扰了人家的民俗民风。
说这句话时，慕容黎甚至不曾回头看执明一眼，心中有悔，却已没了故国。
“......好。”
随着慕容黎的身影渐行渐远，执明环顾了一下四周，却讽刺的发现这是慕容黎的寝宫。
未曾住过。
————
墨筠阁
“戚叔叔。”
慕容黎在入门时唤了一声正要出门的戚容，却未想戚容竟避开了慕容黎的视线，鞠躬行礼。
“殿下。”
慕容黎一楞，默默收回了伸进一半的手，略微失神，极慢的吐出了两个字。
“免礼。”
“谢过殿下。”
慕容黎望着戚容的背影默默无言，这么久了，他一直知道戚容在避着他，可慕容黎真的没有想到，会生疏到如此地步。
“阿黎你回来了。”
顾清寒温润嗓音响起，出现在慕容黎的视线里，嘴角带着笑意。
“嗯。”
慕容黎应了一声，也走了过去。
“可曾用膳？”
慕容黎摇了摇头，见到顾清寒的眉眼一蹙，怕其生气，便连声问道。
“清寒可有给我留饭？”
“自是留了。”
看着慕容黎猛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顾清寒悄然的弯了眼角。
“阿黎前些时候提到凉糕，我便让人带了些回来，膳后阿黎可以尝尝。”
“好，清寒可用膳了？”
“想等着阿黎，便未曾用过，戚叔叔本也是等的，可阿黎许久未见归来，便先用了。”
“嗯。”
顾清寒看着慕容黎沉默的样子，就猜到了他们是遇上了，叹了一口气道。
“阿黎，那凉糕是戚叔叔带回来的，见你许久未归，闹别扭呢。”
“对了阿黎，膳后你我二人出去走走吧。”
“出去？”
想着外面人群喧闹的模样，慕容黎眉眼一蹙。
“阿黎，你从前也是如此的。”
顾清寒看着慕容黎蹙起的眉，不由得轻笑道。
“从前吗？”
慕容黎垂下眸喃喃道，眼里满是迷茫。
“我倒是有些记不清我的从前了。”
许是对偷逃出宫的日子有些感慨，可现在的慕容黎......已不再向往宫外的生活。
“那段鲜衣怒马，玩笑打闹的日子......现在想想，真的恍如隔世一般。”
顾清寒看着慕容黎感慨迷茫的样子，心里一痛，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可阿黎，那不还是你吗？你若想，何时不行？”
说着便抬头望了望天色，调侃道。
“用膳后便可出去看看，此前阿黎不是老想着出来看看夜市吗？嗯......”
顾清寒顿了顿，不知想起来什么，上下扫了慕容黎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不过现在的阿黎，应当不会想着英雄救美，劫富济贫了吧？”
“......”
闻言，慕容黎猛的僵住了，清咳了一声，缓解了自己的窘态。
有着别人帮你回忆儿时的傻事，慕容黎清冷如玉的面上虽还如初，可耳根却悄悄红了个透。
见着慕容黎快要恼羞成怒的模样，顾清寒强忍着笑意道。
“先去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