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看着莫澜的背影轻轻叹息,一袭热烈的红衣却有着忧悒清远的气韵,如微云孤月,参着淡淡的愁绪。
放下成见与他共处吗?
那那些被屠了的瑶光百姓又算什么?
轻微的摇了摇头,又想到墨筠阁昨晚送来的情报,慕容黎的眸子蓦然淬冰。
玉衡吗?他好像猜到是谁了...
当初到底是年少轻狂,狂妄自大了些。
佐奕...也该见见了。
————
旁晚,天色已然暗下
执明又来了,他午时来过一次,可慕容黎的身子终归还是太虚了些,时辰到了也未能醒来,不愿打扰到他休息,执明也只好回去。
一进门,就看到慕容黎在与自己对弈,许是遇到了难处,手中的棋子久久都没有落下,在烛光下,慕容黎的神情恍惚,明暗不定。
可执明还是看到了慕容黎蹙起的眉头,想也不想就走了上去,伸出手将其抚平。
慕容黎一僵,实在没想到执明会如此大胆,微凉的腹指覆上眉端,激的慕容黎手下一颤,手中的棋子便散落,扰乱了整盘棋局。
身体往后微微一退,就避开了执明的动作。
“陛下可是有事?”
“无事便不能来找阿离了吗?”
执明也不尴尬,若无其事的坐到慕容黎对面的位置上,重新将棋盘摆好,与方才的死局不同,执明摆好的则是另外一方天地,局势豁然开朗。
“不小心弄乱了阿离的棋局,不过阿离知道我是个臭棋篓子,摆不出阿离的珍珑棋局来赔罪,阿离应当不会怪我吧?”
慕容黎嘴角微微抽动,看着执明那毫无悔改的表情,暗暗无言。
“反正阿离也在王城,不知明日可否能随我回向煦台?”
慕容黎楞楞的对上执明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被蛊惑的点了点头。
“好!那便这样决定了!阿离真好!”
“......”
反应过来的慕容黎眨了眨眼眸,羽睫随之颤动,对刚刚到举动懊悔不已。
看着慕容黎那灵动的小表情,执明愉悦的勾起了唇角,站起了身走到慕容黎面前。
而慕容黎却因执明刚才的举动满是防备的往后一退。
执明察觉到慕容黎的反应后竟是轻笑出声。
“阿离在想什么呢?嗯?”
“......”
听到耳边传来的轻笑声,慕容黎耳根都红了,是恼的也是怒的。
而执明却是走到慕容黎身后,低下了头,伏下了身。
目光触及到慕容黎微红的耳根,执明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从远处看他似把慕容黎揽入怀中,可他不过是在他腰间上系了一块玉佩。
慕容黎也再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僵着身子任由着执明的动作,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顺从到底是因为约定还是遵从本心了。
在烛光下,慕容黎看不清那是什么玉佩,只是隐隐的知道,在玉佩的一侧......有着一排精致的斜齿。
————
第二日,在执明满心欢喜的来接慕容黎回宫时,远远望去,却发现他的腰间上并没有别着那块玉佩。
执明的眼神颤了颤,动了动嘴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离,来。”
执明伸出手想将慕容黎扶上马车,却不料被慕容黎避开了。
“......”
执明的那声阿离被卡在嗓子里,虽满是苦涩,也无可奈。
慕容黎自是注意到了执明的神色,也知道了昨晚那块玉佩属于执明的兵符,哪怕他听到那块玉佩的作用时有多震惊。
可那又如何?
他们如今已是血海深仇,却这般朋友不像朋友,敌人不像敌人,到底是不成体统。
慕容黎上了马车后,便靠着马车上的软榻开始养神,可藏在广袖下的玉手却在不断的摩挲着那块玉佩。
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人的话:
因两主共治,兵符便由和氏璧分为的两部分组成,一枚在明帝手上,而另一枚属于黎主您的玉佩现下还被重重守卫在宫中,除了您无人能取。
……
当两枚玉佩合契在一起时,可起到调兵遣将的作用。
……
两主共治,当他的兵符还尚未被他领回时,执明就已将他的兵符交到了他的手上,一如当年。
执明......你到底想让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