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中国微型小说百年经典·第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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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情感游戏

曾祥伍

李小晓神定气闲地喝着酒,偶尔向舞池抛去几缕漫不经心的目光。这时,一个雪白的身影闪入,舞池立即灵动起来。那抹白点像一团火,从李小晓的眼角开始燃烧,以每秒120公里的速度在他身体里奔突。这一切没有逃过晨辉的眼睛,一曲终了,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那个年轻女孩飘然而至,一袭白色长裙,轻盈像一只鸽子。我叫鸽子。她自我介绍,美目注视着李小晓,波光潋滟。李小晓呆呆地看着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小晓回到家已经是凌晨4点。

他打开房门,灯立刻就亮了,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

李小晓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声来,他定睛一看,是路娜。看着路娜满眼倦意的双眼,李小晓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愧疚,但是鸽子那甜蜜撩人的笑脸很快就淹没了它。最近较忙,加班了。李小晓轻轻地解释,温柔地拥着路娜走进卧室,然后,拿起睡衣去了卫生间。哗哗的水声中李小晓长舒了一口气,他庆幸路娜没再作进一步的追问,更庆幸她没有感觉出他身上的香水味。

有一天,李小晓对路娜说,他要出一次差,时间估计得一个星期。路娜看了李小晓一眼,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李小晓一出门,就迫不及待地跟鸽子通了电话,他实际上是和鸽子一起去共度“蜜月”的。他发现鸽子就像鸦片,他已经欲罢不能了。这是李小晓第一次出轨,他想这也是最后一次。因为李小晓是爱路娜的,虽然当初击败竞争对手晨辉得到路娜的手段有些卑鄙,但这么多年来,他给了路娜一切,这已经足够了。而晨辉呢?到现在也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打工者,仰他鼻息过日子。所以他经常对路娜说,晨辉能给你这一切吗?

你应该满足了吧!

一个星期之后,李小晓回来了。他疲倦地进了屋,叫了几声却没有人答应,房子空荡荡的,散发着寂寞的气息。路娜是极其恋家的女人,很少长时间外出的,李小晓突然发现,他已经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了,最近一段时间,她好像很少跟李小晓说话,眼神总是怪怪的,就像李小晓也很少跟她说话一样。李小晓打了路娜的手机,没人接,他发了一条短信后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路娜仍然没有回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个纸袋上。李小晓打开后呆住了,他和鸽子亲昵的照片摆在眼前……袋里还有一张纸,他抽出来一看,是离婚协议书,上面路娜的签名中止了他所有的侥幸。李小晓不相信路娜会舍得离开自己,他拼命地打路娜的手机,可是路娜的手机却始终关着。

到了约定的时间,路娜来了。路娜打扮得异常妖娆,美丽得像朵出水的芙蓉。李小晓吃力地咽了咽口水,没有余地了吗?路娜摇摇头,没有了,以金钱为原料的婚姻是一间用钞票砌成的房子,经不起风吹雨打。手续很快就办好了,来到大街上,阳光很刺眼,李小晓却感到心中发冷。李小晓终于叫了一声,路娜。路娜转身看了李小晓一眼,笑了笑,很美很温柔,李小晓看得呆了,不知道说什么。路娜向他走来,他以为路娜会说几句刺痛他的话,他心想不管路娜说什么他都不会介意,因为毕竟是他有负于她。李小晓甚至想,老天保佑路娜回心转意。可是,路娜却向他伸出了手,说了声谢谢。这一刻,李小晓的自尊心被击得粉碎,他呆呆地看着路娜拦了一辆出租车,飘然而去。

离了婚,李小晓像条冬天里的蛇,迫切需要温暖,只好躲到鸽子那里寻求温暖。可是,明明就是同一个女人,同样艳丽同样婀娜的躯体,却突然变得索然寡味。他疯狂地怀念着路娜,怀念与她在一起的每个日子。过了几天,路娜给李小晓打电话了,说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来拿吧。第二天,他早早起来,提前两个小时按响了那曾经熟悉的门铃。路娜穿着粉红色的睡衣,女人味十足。

李小晓呆呆地看着路娜,拼命地抑制着内心的冲动。路娜迟疑了一下,放李小晓进了屋。

一切还是老样子,就连花瓶的位置也未曾挪动。路娜礼貌地递过来一杯水,还是他以前用过的水杯。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走了出来。李小晓愣住了,竟是晨辉。李小晓的脸由红变白,突然间,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转身逃出了门,背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李小晓试着拨打鸽子的手机,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鸽子的手机已经是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