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珺休假这几日里,荣瑾倾天天都守在床前伺候。
不管是喝药、吃饭、还是更衣,他都不假人手,他的过度关注让君珺觉得浑身都不太自在了。
尤其是更衣和沐浴的时候,虽说荣瑾倾说他们早已发生过关系,但对于她而言,她根本记不清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每次荣瑾倾一本正经地给她擦拭身体时,她都觉得脸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而且最令人君珺感到恐慌的是,君珺从日常的进食中,尝到了胡萝卜的味道,那不是普通的胡萝卜,而是君朝她们平常会给自己吃的,兔族家族领地里摘的胡萝卜。
用君朝的话来说,这种胡萝卜味道更鲜,而且含有灵气,普通人是找不到的。
但是荣瑾倾为什么会得到这种胡萝卜呢?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
想到这一种可能性,君珺觉得有些头疼,就算是兔子,那人变成了兔子,也是妖。
如果荣瑾倾知道了,又会怎么做呢?
终于,在她第三天吃到含有胡萝卜泥的药膳后,她忍不住开口了,
“为什么这个药膳里要加胡萝卜?”
这么多天来,君珺一直不太愿意跟他说话,所以她每次提问,荣瑾倾都会认真回答,听到她大大话后,他挑了挑眉,一边喂她一边解释道:
“你的小兔子们每天摘一箩筐拿到厨房,本王不忍让她们的功夫白费。”
实际上,是他每天逼迫君朝,去搞一箩筐。
当然,他并不打算让自己的小兔妃知道这些事情。
听到了荣瑾倾的话,君珺松了一口气。
接着,只听眼前的男人继续道,“你若是不喜欢,明天我就不让她们做了。”
君珺连忙摇头,一脸认真地开口,“没有,我很喜欢。”
眼前的女孩,唇红齿白,脸小得只有他一个巴掌大,偏偏认真的时候,眼睛大大地鼓起来,像个孩子似的。
荣瑾倾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被摸了头的君珺,有些不太自在地低下了头。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应该很生气,明明应该对他很失望,但是却在他这几天的悉心照顾下,怒气好像都撞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根本撒不出去,就散了。
这个人,曾经那么欺负她。
骗她哥哥死了,把她关在房间里,不理她,还凶她
她怎么能这么轻轻松松地,被他照顾几天,就心软了呢?
肚子里的孩子反正都是他的,那他照顾不是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
君珺一边吃着荣瑾倾喂的饭,一边低着头生闷气。
荣瑾倾很快察觉到了面前小丫头的不对劲,他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但也不知道错在了哪里,于是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喂他吃饭。
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只有勺触碰到碗之后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很快,一碗饭都吃完了。
荣瑾倾将碗放在旁边,低声道,“你好好休息,等大夫说你的身体稳定下来了,我再来和你说君家的事情。”
他以为她生气,是他瞒着她君家的事。
君家听到她的话,眼前一亮,她已经觉得自己要被从头瞒到尾了,乍一听荣瑾倾要把事情告诉自己,整个人就像发光了似的,哪还记得生什么闷气
“真的吗?什么时候?”
看到君珺的样子,荣瑾倾觉得自己猜对了,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再过两天吧,你别担心,君家现在没事儿,之后我一点一点告诉你。”
君珺已经等了很久了,也不差这儿一两天,她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告诉我吗?”
荣瑾倾朝她点了点头,“嗯,你是我的王妃,你有资格知道我的所有事情。”
突如其来的情话,君珺脸刷地就红了,她有些磕磕盼盼地张开了口,“噢……噢噢!”
荣瑾倾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反应,趁她不注意,伸手捏了一下她红扑扑的脸,“你也是的,不可以有事情瞒着我。“
“我知道,你对我还不够信任,但我希望有一天,你的所有事情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君珺呆呆地听着他说的话,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她跑去和他说,她其实是一只兔子,然后他派人把她抓起来,关在笼子里,把她煮了吃”的画面。
或许是自己的脑补太过生动,再加上憋了很久的委屈和怒气终于散开,君珺哇地就哭了出来。
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地往下流,哭声一点儿也没有控制,像是忍了很久似的。
荣瑾倾在一瞬间就手忙脚乱了起来,他看着坐在床上嚎啕大哭的女孩,一脸茫然地愣在那里。
哭,哭了应该怎么办呢?
他开始回忆君家二哥给他说的话
“小九喜欢哭,欺负的狠了就嚎啕大哭,但也极好哄,你抱抱她,她就没事儿了。“
抱抱……
荣瑾倾有些僵硬地抬起手,眼前的小姑娘憋着嘴,一边喘气,一边还打了个哭嗝,她瘪瘪嘴,双手张开,说话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鼻腔,
“要抱抱。”
“……”
荣瑾倾,“……”
操,这该死的心怎么能软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