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雪衣惨败
不远处的蒙古包里出来一位长者,招呼少女:“娜仁,回来吧。”
年长的公子认出来那长者,“是布和,巴雅尔老爷家的牧马人。”
少女回马掠过两人身边,两人不由看得呆了。
“娜仁,进来歇歇吧。”布和大爹亲切地招呼少女。
“好呀。”娜仁欢快地应声,跳下马来,“那两个是什么人,总向这边张望?”
“巴图少爷和耶律公子。”布和大爹皱眉,“快进帐吧,他们怕是没好意。”
娜仁“哈”地笑出声来,“我才不怕呢。”
“他们是贵人家的公子,咱们惹不起。”布和大爹叹口气。
娜仁一扬眉,“大不了打一架。”布和大爹急忙推她入帐。
“我一定请人来提亲。”巴图说着,看向长自己几岁的耶律,耶律痴望着那帐子没有说话。
两天后,巴图派人来提亲,巴雅尔一听是家奴的女儿立即答应了,巴图可是族长的公子,能攀上这门亲,他求之不得。
“老爷,布和没有女儿。”布和恭敬地回答。
“胡说!少爷见到她了。”巴图家的管家朝鲁喝斥。
布和恍然大悟,“您是指娜仁吧?她是一只会飞的小鸽子,没人知道她从哪儿飞来的。”
“她现在住你那儿吧?”朝鲁蛮横下令,“告诉她,三日后巴图少爷前来迎娶!”
布和大惊,“不行呀,老爷!”
巴雅尔一挥手,“就这么决定了,你下去吧。”
布和喊着,“老爷,您不能让娜仁被他们抢走!”
巴雅尔眼见朝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立即大喝一声,“还不回去准备!惹怒了朝鲁管家,你们一家不想活了!”
布和被强行赶了出去。
“大爹,你怎么了?”娜仁迎向布和,布和满面愁云默不作声。
娜仁立即跳了起来,“我可受不这种样子,有话快话呀,不要打哑谜好不好?”
布和叹口气,“先回去再说吧。”
娜仁翘起了嘴巴,布和只好忧愁地告诉她,“巴图少爷要娶你。”
“是吗?”娜仁好奇地瞪大眼,“很好哇,逼亲是不是?”
“娜仁,大祸临头了!”布和担心地看着娜仁,娜仁大大咧咧地满不在乎,“没什么,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
布和疑惑地看着娜仁,娜仁已经欢快地跑开了。
这一带的牧民都在为娜仁担心,年青的小伙子气愤不平,大爹大娘唉声叹气,姑娘为也在担着心,而娜仁自己,却依旧大口吃关羊肉,大口喝马奶酒,天塌下来也能顶住的样子。
迎亲那天,娜仁被人强行塞进了轿子,她却回头调皮地向大家挤挤眼睛。
巴图十分高兴迎得美人归,热情地招呼着客人,耶律公子虽然很忌妒却也只能违心地恭贺他。
娜仁哭哭啼啼地,两个喜娘正在劝她,“你做了少夫人,吃好的穿好的,要什么有什么,有什么不乐意的,这是你的福份。”
“真的?”娜仁掀开红巾,笑得精灵古怪。
“你没哭?”喜娘吃了一惊,新娘子脸上一滴泪痕也没有。
“当然没哭了,”娜仁跳起来,“做少夫人这么好,留给你们做吧。”她一出手便点了两个喜娘的麻穴,一个换上喜服一个塞入床底,拍拍手,十分满意自己的行为,“好了,我走了。”
巴图眼看娜仁出了喜帐,不由吃惊地喊,“你,你怎么……”,娜仁轻松地笑笑:“我把新娘的位子让给乐意做的人了。”她抓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边吃边赞:“真好吃!”
“你造反了!”朝鲁立即冲上来大叫。
“造反?没有哇,我没看见什么人想造反。”娜仁笑着,身子一纵便跃了开去。
“娜仁!”巴图大叫着追过去。
娜仁身形一动,已经跃出十几丈,“杜浩雁,我是江南的杜浩雁!”杜浩雁一向都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英雄气概。
巴图追过去,杜大小姐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段沁死后,自段府中搜出了打狗棒,因为是吴涯找到了信物,丁枫重掌帮主之位。经过此事之后,陆凭栏和无名客、吴涯的声名更响,而那位清灵的女孩子却鲜有人认识。慕容百里不会轻易在人前称赞别人;沐桑儿忙着重整沐府,对那些江湖流言懒得理会;秦素素一向少与人接触,便是接触也避口不谈此事;而陆凭栏和无名客、吴涯更是不会为杜大小姐扬名。
杜浩雁依旧是杜浩雁,鲜有人认识。
杜浩雁一向爱到处乱跑,一时性起便跑到了草原,她大大咧咧地性格正好合了蒙古人的豪爽,加上她长得漂亮可爱,因此很得这一带牧民喜爱。
杜浩雁飞马赶回中原。
一个普通的小镇,一家普通的小客栈,店小二为杜浩雁安排好房间后叮嘱:“夜里千万别出声,外面有事也莫动!”
杜浩雁好奇地问:“为什么?”
“这些日子,夜里总出事,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店小二一思及此便心惊胆战。
“谢了!”杜大小姐不以为然,夜里有事——莫动才怪!
夜,月色分外明亮,这不是一个适合杀人的夜。
杜浩雁竖起耳朵听着,不大一会儿她便不耐烦了,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破窗而出。
杜浩雁放目四观,一条人影掠空而过,她立即跟了上去。
咦?那不是邓蝶?
邓蝶忽然停下,一猫腰钻入一家宅院不见了,杜浩雁也跟了下去。
仅有一家屋子里亮着灯,杜浩雁立即直闯了进去,床上一男一女缩到被子里抱成一团,颤惊惊地问:“你是什么人?你为,为什么夜闯民宅?”
杜浩雁并没现出什么难为情,反而盯着床上两个人猛看,大方地找张椅子坐到床边。
“我和我老婆睡觉有什么好看的?”男的火了。
“一点儿也不好看,”杜浩雁看向那女子,女子低头把整个身子缩入被里,“睡觉不用穿鞋吧?”
那女子一下子跳出来,扬手便是一篷毒砂,站起来便会被打中,弯下腰也已来不及,杜浩雁身子一斜双脚擦地人向下一滑,侧滑出三尺开外。
一男一女已经全部从被子里跳出来,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他们边破窗而出边叫:“杀人了!”
杜浩雁才发觉床下有血流出,一只手露了出来,想是这家主人吧?杜浩雁身子一转双足点地去势如箭追了出去。
可惜,杜浩雁对这带并不熟,人追丢了。
一向自认为轻功很好的杜浩雁并不怪自己轻功差,只怪自己不熟悉地形,其实地形不熟也不是她的错。
杜浩雁直接回客栈去睡觉,第二天天一亮便四处去逛。
“赵员外被人杀了。”
“真的?”
“可不是。”
“已经是第十七个了。”
杜浩雁立即跑了过去,插口便问:“这里为什么总死人?”议论的几个老者看了她一眼,立即散开了。
“跑什么跑,这么大年纪这么怕死,再说了,我又不是凶手。”杜浩雁说话一向不太礼貌。
一个老者闻言停步,“谁说我怕死?”
杜浩雁立即笑眯眯地看向老者:“我说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着杜浩雁一脸无辜地笑,老者叹口气,“小姑娘,这一带出了个杀人王,绝迹江湖很久了,一向以杀人为乐。你快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杜浩雁低声嘟囔,“什么时候这些人安分点,哪天让我逮着一个非在粪池里泡他三天不可。”
一间暗室,邓蝶指着一个大箱子对暗中一人:“十天内杀五十人,人头全在这儿,前辈可要查看?”
暗中那人阴阴冷笑:“好,能十天内杀无辜者五十,够毒够狠,很对我的性子,我帮你们!”
“我们想请前辈杀的第一个人便是——雪衣剑客陆凭栏,他杀了段舵主,这个仇一定要报!”邓蝶阴狠地目光令室中一寒。
暗中那人森森一笑:“杀高手,更令人兴奋!”
杀人王现,陆凭栏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不知所踪的杜浩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飞到哪儿去了,万一遇到杀人王……,他的目光一寒,第一次明白,担心一个人是如此难熬!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浩雁!”叶小竹自责着。
“这个疯丫头,平时就爱和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遇到麻烦也是情理中的事!”杜浩天寒着脸,冷冷看向无名客。
无名客强忍着不开口,只怕一开口就会祸及杜浩天身边的任紫英,任紫英无奈地目光落在无名客身上,她欠他的,今生难还!
“她会到处跑,是因为有一个不负责任的兄长。”陆凭栏目光清冷,“身为兄长的你,不应该在这儿说她的不是,而应该四处去找找看。”
“外面这么乱……”杜浩天的话立即被陆凭栏打断,“你的心中永远只有你自己。无名客,我们走。”他不能坐等,他必须出去找找看,但愿能找到她。
“慕容百里已经派人四处在找了。”吴涯提醒陆凭栏,同时强行拉着无名客跟过去。
“我也去。”叶小竹狠狠瞪一眼杜浩天,跟着向外走。
“小竹,不要跟他们乱跑!”杜浩天轻喝。
叶小竹头也不回:“不用你管!”
中原七月,已是暑夏。
陆凭栏一点点地啜着茶,一个人如旋风般冲到陆凭栏面前,“杀人王到中原了。”
“杀人王还没出手呢,你急什么?”陆凭栏不甚在意地笑笑,已经找遍中原没有杜浩雁的踪迹,而杀人王已到中原,不在中原的她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悠闲?”吴涯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前些日子,是什么人怕杜大小姐遇到杀人王而疯了似地四处搜寻的?杀人王可是杀手中的杀手!”
“她不在中原,所以现在不必为她担心!”陆凭栏懒懒地放下茶盅。
“你?不为自己担心?”吴涯迟疑着,“杀人王说不定第一个找上你!”
陆凭栏气定神闲,“为什么第一个找上我?”
“他一向喜欢猎杀高手。”吴涯叹口气。
陆凭栏不以为然:“我算高手吗?”
吴涯笑笑:“一振三十一剑的高手迄今为止我还没见到过第二个。”
陆凭栏轻轻叹口气,“杀为王也许见过。”轻轻斟满一盅茶,不待他端起,一只手伸过来抢走,不用回头陆凭栏也知道是什么人。
无名客将茶一饮而尽,“所以,杀人王一定会先找上以剑快惊天人的陆大公子。”
吴涯担心地问:“陆凭栏,你会不会输!”
无名客代为回答:“当然不会,一振三十一剑怎么会输。”
陆凭栏叹口气:“山外有山。”
“那个……不会是杜大小姐吧?”吴涯忽然指着楼下惊呼,陆凭栏看过去,一见之下面色一变,人随即不见。
一个四十多岁的灰衣人斜靠在一户人家的墙上,他双目阴森、冷鸷、嗜血、邪恶。他的手中一柄三尺长剑,同样泛着阴森的光芒。
来往的行人只觉得这灰衣人充满死亡的威胁和气息,个个低头匆匆而过,惟有一个女孩子停了下来,用好奇的目光望着灰衣人。
灰衣人似乎并没注意那女孩子,只是冷冷盯着前方过来的雪衣年青人。
“不要靠近他!”女孩子的肩被按住,她转头看去,一向谈笑自如的陆凭栏竟然很严肃,“你怎么……”,刚想取笑几句,忽然看到无名客和吴涯全部一脸冷凝。
“他很可怕吗?”杜浩雁大声问,一点儿也不在意灰衣人是否听得到,陆凭栏受她感染,精神有所放松,对她温柔地笑笑:“你上去干什么,他不会杀你的,他只杀一流高手!”
杜浩雁一挑眉,“你是说我不是一流高手?”
“没有,我哪敢取笑杜大小姐,”陆凭栏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没说你不是一流高手,只是觉得你的功夫似乎在一流高手之下。”
杜浩雁居然不恼,“不知道你能接他几招,不过,你怎么只找了两个人?”
陆凭栏不解:“什么意思?”
“咦?聪明人怎么变笨了?”杜浩雁刻薄地笑着,“意思就是两个人抬不动你的棺木。”
陆凭栏叹口气:“我没带棺木,尸体他们还抬得动,只是,只有你一个人哭灵就太少了些。”
“我哭你?”杜浩雁瞪向陆凭栏,陆凭栏看向杀人王,全身一冷,将杜浩雁轻轻推向自己身后,“你哭我是你的福气,不过一时找不到别人,我也只好委屈一下。”
杜浩雁一脚踢过去,陆凭栏闪了过去,无名客可就倒了霉,被踢中小腹哎哟一声弯下了腰,“你不也是一流高手吗?怎么会躲不过去?”杜浩雁才不会同情无名客。
“留点儿劲等会儿哭灵吧。”吴涯扶住无名客没好气地轻骂。
“你在咒我还是在咒他。”杜浩雁扬手打过去,背后一寒,她猛地回身,灰衣人一步步逼了过来。
路人四散,陆凭栏一击三十一剑,杀人王全部接住。陆凭栏电闪般击出十几招,杀人王依然毫发无损。
剑气笼罩了周身十尺,杜浩雁和无名客、吴涯已经退了开去。
“你们真打算替我尸吗?说不定他会成全你们为我陪葬。”陆凭栏边说着剑转凌厉沉稳,漫天剑影匝地铺了过去,却如泥牛入海,全部消失不见。
无名客和吴涯不由怔住了,杜浩雁一推他们两个:“还不快跑,讲义气也要看情况,总得有人留下来为他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