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花要用双手抓住上衣的两襟,速度跟不上武振,武振还故意示威似的,拿着红色的内衣不停地晃,到处乱窜。蔷花生气地冲他大喊:
“快还给我!你这个傻瓜!混蛋!”
“你要好好地说才行啊,这么随随便便的语气,想要我还你,门儿都没有!还管自己的丈夫叫傻瓜?”
“傻瓜!”
蔷花抓不到武振,气急败坏,她一个弹跳用力踹向武振站着的那个书架下面,书架摇摇晃晃,上面的书也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嗯?啊!”
蔷花看到站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武振,觉得夺回带子和内衣的机会来了,朝武振飞过去。她碰到武振的时候,就把东西拿到手了,心里正高兴着呢。武振本来就因为书架被蔷花踹了一脚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的,现在蔷花又撞了过来,在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就一起掉下来了。
“啊!”
两人一起摔了个大跟头,如果是武振自己一个人的话,他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但是事发突然,而且还加上被蔷花压着,所以武振身手施展不开,蔷花也是如此。书架应声倒下,顿时灰尘飞扬。因为一个书架倒下引起的震动,旁边的书架也在摇晃,似乎就要倒下,武振把蔷花按在自己怀里,他担心如果书架倒下的话蔷花会受伤,尽最大的可能将她抱在怀里,倒在地上。背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武振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
“呃!”
万幸的是书架没有倒下,只是上面的几本书掉了下来。在武振还来不及喘口气的时候,左肩上刺骨的疼痛向他袭来,两人就这样在飞扬的灰尘中维持了好一会儿相互抱着的姿势。
听到武振的呻吟,被抱在怀里的蔷花从他身上下来。看到武振强忍着疼痛,眉头紧皱,气喘吁吁的,蔷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知道武振是因为护着她所以受到了更大的撞击,心里很愧疚,但是还是把责任归咎到武振身上:
“怎么办……你这个傻瓜!谁让你抱着我的?分开的话,掉下来也不会受伤啊!”
如果他们掉下来的时候是分开的话,多少还可以施展一下轻功。武振强忍着疼痛,紧闭着眼睛,希望疼痛能消失,蔷花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更加着急。
“是骨折了吗?很痛吗?嗯?”
蔷花现在在做着她曾经最讨厌的扭扭捏捏的女人们做的事,眼里的泪珠不断地掉下来。感觉到她的泪珠滴落在自己胸膛上的武振闭着眼睛安慰她:
“我没事……没有骨折,呆一会儿就没事了,你不要哭。”
“真的吗?真的没事吗?”
疼痛减少后,武振睁开了眼睛,看到眼里挂着泪珠,鼻子红红的的蔷花正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武振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手抚摸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
“我要流鼻血了……”
听到武振的话,蔷花仔细观察着他的脸。
“没有啊?怎么鼻子也会痛?”
“是你弄的……”
“啊?”
“唉呀!”
看着一头雾水,眼睛睁得大大的蔷花,武振抱着受伤的胳膊站了起来,在散落得乱七八糟的书堆里扒拉着,找出了蔷花的衣带和内衣。蔷花意识到自己衣服的前面已经全都解开了,赶紧收紧衣领,武振捂着受伤的左肩走过来在位子上坐下,想要解开蔷花的衣领。
“不要,快给我,我自己穿上。”
“嘘!安静点,你再叨咕的话,我可就要扑倒你了。”
“不可以!啊!”
武振迅速地用手把蔷花的衣领扯开,蔷花圆润的肩膀露了出来。白皙的胸脯和如杨柳般纤细的腰肢完全展现出来了,看着蔷花急忙用手遮住,武振笑了。
“不穿衣服吗?那样的话,我倒是觉得好。把手放下来吧,我什么都不做,就只帮你穿衣服。”
蔷花知道了武振的意图,把手放了下来。蔷花惊慌的都起鸡皮疙瘩了,红色的内衣触碰到肌肤,一股麻酥酥的感觉向蔷花袭来,蔷花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也许是因为武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吧,手一点不抖,也没有咂舌,将手绕道蔷花背后给她系好了带子。
可是蔷花却觉得备受折磨。因为武振要给她系带子,把脸贴在了她的脖子处,手要绕过肩膀伸到背后,他的动作让蔷花觉得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很不自在。他在给自己绑好腰带的时候,靠得更近了,他的手不经意地划过尾骨,蔷花浑身都蜷缩起来了。武振给她穿好上衣,整理好衣领,系好衣带,用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自言自语:
“以后不能做这样的事了,我发誓,以后不帮你穿衣服了。”
“什么意思?”
蔷花的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武振的嘴唇靠了过来,“啧”的一声,亲吻了一下她的红唇,说:
“因为我会想要这样……接下来还想做更多,我无法控制自己。”
武振殷勤而又奇妙的诱惑让蔷花觉得很不好意思,在他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啊!”
“原来你脑子真的有想这些啊?除了这个你就不会想点别的吗?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这样的话要怎么办?这些书什么时候才能整理好啊?”
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啊。蔷花和武振有着一样的感觉,她担心会被武振识破,于是更大声地吼着武振。武振揉着着被蔷花狠狠地拧了一下的大腿,脸上笑嘻嘻的,虽然疼痛感让他笑不出来,但是仍然觉得很美好,蔷花又拧了一下,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蔷花虽然心里高兴,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故意做出讨厌的样子,更加用力地打他。
在可以观赏到美丽夕阳的落花楼里正在进行着为了公主和新驸马而准备的宴会。如花般美丽的舞姬载歌载舞,桌上摆放着各种山珍海味,今天是罗史辉正式和王室成员见面的日子。没有家人的罗史辉和恩辉一起走了进来。
国王和王后坐在上首,然后接着是太子和太子妃,对面坐着的武灵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武灵觉得一直和自己好得就像是一个人的恩辉竟然嫁给了罗史辉那样的家伙,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他丢进海里。本应该一片和气的宴会的气氛感觉就像是下了霜的初秋的早晨一样凉飕飕的。国王看到头上包着白布条的罗史辉,找到了话题:
“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对练的时候弄伤了,臣惶恐。”
“啧啧。”
国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很不悦地咂咂舌,王后适时站出来说:
“昨晚过得还好吗?”
“很好,母后。”
恩辉极力掩饰脸上的羞涩,低头回答王后的问题,和恩辉不同,罗史辉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罗史辉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说的就是谎话,所以他干脆什么也不说,选择做个哑巴。
蔷花看到罗史辉头上缠着的白色布条,心里不很滋味,也在反省自己的行为。蔷花看着坐在公主旁边的还没有对自己死心的罗史辉,觉得有点陌生,她担心武振会误会,于是决定安静地坐着就好。
“母后,恩辉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呢?我想在去华国之前观礼。”
“按照惯例来说,国婚要准备齐全各种礼节,不过既然选的是在祈福节上被封为武士的驸马,也不能拖得太久,我想选最近的吉日,陛下,您觉得呢?”
“你决定了就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那就赶紧准备吧。”
“是,陛下。”
王后说完后,国王叫住了罗史辉:
“驸马听着。”
“是。”
“恩辉和别的公主不同,是为了国家肩负着重要事情的人,你明白吗?”
罗史辉当然知道,公主不是一个只会梳妆打扮,刺绣的女人。她满怀热情地管理着自己负责生产珍珠的事宜,具备有超强的能力。
“是,陛下……”
“正式完成了国婚后,还要来回奔走于外黎暗岛和都城,你要好好对待公主。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有太子。”
对罗史辉威吓一番后,国王叫住武振:
“是,陛下。”
“现在驸马不能再当太子妃的护卫武士了,你和太子妃商量一下,再选一个合适的人吧。”
“是,我会的。”
“陛下!”
罗史辉跪下磕头,他不能放弃当蔷花的护卫武士,几天之后他还要带蔷花回到他的祖国。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他必须要以护卫武士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事情才能轻易完成。
“什么事?”
国王问道,心里极其不悦,连看也不看罗史辉一眼。罗史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铺垫,用很诚恳的声音说道:
“小臣多亏了太子妃娘娘的恩惠才能从奴隶市场出来,当上护卫武士,现在还当上了驸马。在新的护卫武士上任之前,请让我继续当太子妃娘娘的护卫武士。请允许我多报答一下娘娘的恩情。”
“不可能!”
国王还没有说话,武振就大喊出声,他不想再让罗史辉像个影子一样跟在蔷花的身边。如果不是因为父王的命令,他还想把他打一顿呢,竟然还敢说想继续当护卫武士?门儿都没有?!
“太子!”
国王用饱含怒火的声音叫住武振。
“驸马是向我提要求,没有我的允许,你竟然敢插嘴?”
顿时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低下了头,武振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虽然他们私下是父子,但是在公开场合,他是国王的臣子,这样说话是不忠。武振低下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错了。”
以后要继承王位的太子和其他的王子不同,必须要严加管教。太子身份尊贵,只一眼便能让人觉得他很稳重,他毕竟是将来的掌权者。如果太子有一点点逾越自己的行为的话,就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虽然说太子不可能会嚣张地凌驾于自己之上。但是国王不能让有心之人钻空子,所以才会严厉地指责太子。
“你和我虽是父子,但是你不要忘记我和你更是君和臣的关系,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会依照律法处置你。”
朝武振生气地指责后,国王答应了罗史辉的请求:
“驸马知道要报恩,很值得嘉奖,我答应你的请求。”
“谢陛下开恩。”
没有任何人反对国王的命令,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回到宴会中。罗史辉和恩辉一起向国王和王后敬酒,国王看到自己的小女儿时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朗,看到罗史辉时紧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罗史辉和恩辉接着也向武振和蔷花敬酒,武振因为罗史辉受到了国王的指责,敬酒时,罗史辉是一饮而尽,而武振只是抿了一小口。蔷花也放下心中的焦虑,接过酒杯说几句祝福的话,表示一下作为兄嫂对他们的祝福。
国王和王后起身离开后,因为自己的同胞妹妹出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武灵不停地喝酒,醉酒后的他抱着恩辉失声大哭,就像是没了父母的人一样,不停地对罗史辉重复着一句话:你知道我们家恩辉有多善良,有多漂亮吗?罗史辉不禁直冒冷汗。武振站了起来,蔷花也跟着起身。
“我和太子妃就先回去了,驸马你带着公主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武振说完后就大步地往前走,蔷花也紧跟在他后面。罗史辉太阳穴青筋暴起,强忍住想要抓住蔷花裙摆的冲动。然而,当蔷花穿好鞋转过头来时,他触碰到了蔷花的目光,蔷花眉眼中流露出嘲笑的意味,然后和等着她的太子一起向寝宫走去。她的眼睛似乎流露出的是这样的话语:“满意了吧?”
夜雨悄悄地下着。史辉和恩辉被喝醉的武灵缠到很晚,他们让内官将武灵背走后,才一起走回绿玉堂。手持大雨伞的两名侍女想要上前给他们大伞,但是恩辉却让她们退下了。边笑边把雨伞递给罗史辉,她看到罗史辉接过雨伞,马上大胆地挽着他的胳膊。
“我又不胖,一把伞就够了,一起用吧,好吗?”
她期望的只是这种小事。她不贪心,也没有越过约定好的底线,倒不如贪心一点,直接说要自己给她撑伞,还真是个可怜的女人。为了满足她的小愿望,罗史辉欣然打开伞,手搂着恩辉的胳膊,紧紧地把恩辉拉在自己身旁。
“胳膊湿了。就这样呆着吧。”
听到他柔情的话语,恩辉心花怒放。连罗史辉酒后那甜蜜而又酸涩的气息也是那样美好。在雨伞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仿佛能感觉到整个世界。就是这样,这样静静地呆着。这种感觉太美好了。小雨逐渐变大。雨伞上掉落的雨滴铛铛作响,变成了一首优雅的乐曲。
“好的。”
在情人宽广的怀抱中,她走路也如同踩在云端一样轻快。风微微吹过,雨滴落到她的手背上,罗史辉怕恩辉会被淋湿,紧紧抱着她。
“啊!”
两人猛然靠近的身体令恩辉惊得两腿无力,身体一晃。如果不是罗史辉抓住她的胳膊,她差点膝盖跪地。
“没事吧?”
“啊……嗯,没事。”
一直这样不行的,总表现出这么囧的样子该怎么办。想表现出美丽,善良的一面,却为什么这样冒失。恩辉很心焦,直跺脚。看着心焦的恩辉,一旁面带微笑的罗史辉把雨伞递到她的手上,把背转向恩辉然后蹲下。
“我背你吧。看你有些疲惫,背着你吧。”
“不用了,没事的,真的没事。因为惊吓到了才那样的,现在可以自己走了。”
恩辉认为他还是把自己当成孩子一样看待才提出要背她,所以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都被淋湿了。“
蹲着的罗史辉的胳膊都被淋湿了。
“公主,驸马都要被淋湿感冒了。快点吧……”
侍女边笑边帮忙,恩辉大吸一口气,跳上去,紧贴在他的背上。背着公主的罗史辉很轻松地起来,公主害羞地问道:
“小时候也背过我好多次……不重吗?”
“像羽毛一样轻。”
“骗人!哪里有这样重的羽毛?”
“真的……”
恩辉喜欢听罗史辉说自己像羽毛一样轻,紧紧搂着罗史辉的脖子,脸颊紧紧贴在他温暖的背上。
“太好了……罗史辉,我好幸福……相公。”
与叫一声相公就觉得整个世界瞬间都变成浪漫的粉红色的恩辉不同,罗史辉的内心却充满了忧伤的蓝色与黑色。他由于良心受到的谴责,内心隐隐作痛。对一切都毫无察觉的恩辉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背上。雨滴掉落在雨伞上的声音,罗史辉内心伤痛的悲鸣,伴随着恩辉幸福的美梦一起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