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屑归不屑,她还是前前后后看了三遍,便将里面心法要诀全部记下,本想叫醒令狐冲和她一起离开此地,继而想到:“吸星大法不但缺点很多,修习之时更是艰难凶险,一旦有差错,立时便会走火入魔,轻则全身瘫痪,从此成了废人,重则经脉逆转,七孔流血而亡,这西湖黑牢十分寂静,倒是个练功的好所在,我不如顺其自然,就让大师哥留在这里练功,免得出现变故。”
走到令狐冲身前,凝视着他颇为俊朗的脸庞,柔声道:“大师哥,委屈你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等你将‘吸星大法’练成,小师妹再回来救你。”说完,他脸颊上亲了一吻,转身飘然离去。
岳灵珊返回居住的客栈,一连付了一个月的房费,准备住上一段时间,静候令狐冲练成‘吸星大法’出关。
在令狐冲闭关修炼的日子里,岳灵珊每天都利用《九阴真经》的武学原理,钻研‘吸星大法’的奥秘,希望可以从中悟出融合各种内力的法门。
到那时,即便没有《易筋经》,令狐冲也能彻底根除吸星大法真气反噬的祸患。
不过,岳灵珊每天还是会抽出一段时间,潜入梅庄刺探消息,推算令狐冲出关的时间。
这日,她照常翻墙跃进梅庄,来到黄钟公所住的寝室,正好看到黄钟公出去,心想:“不如我趁机进去观察下大师哥武功练得如何?”
这时,黑白子带着一壶美酒,一只肥鸡,满心欢喜的溜进了黑牢,岳灵珊顿时大喜:“根据笑傲原著所述,黑白子之所以大献殷勤,无非是想学到吸星大法。此时,大师哥的吸星大法想必已经练成了,真是太好了。”
黑白子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然后便向洞中跃入,岳灵珊悄悄尾随其后。
第二次来到这黑牢,岳灵珊驾轻就熟,很快就来到牢里的最底层,远远的站在铁门外,静静观望着这一切。
只见黑白子将美酒、肥鸡顺着门中的孔洞送进去,嘴里还不住的讨好:“老爷子吃了肥鸡美酒,便请传授口诀了。”
岳灵珊捂嘴一笑,她这个大师哥,还真会糊弄人,把这黑白子哄得一愣一愣的,像个傻瓜似的好酒好菜送上来。
不过笑归笑,她知道吸星大法共有两大难关,第一关:要散去全身内力,使得丹田中一无所有,只要散得不尽,或行错了穴道,立时便会走火入魔,轻则全身瘫痪,从此成了废人,重则经脉逆转,七孔流血而亡。令狐冲内力本已全失,原无所有,要散便散,不费半点力气。
第二关:散功之后,又须吸取旁人的真气,贮入自己丹田,再依法驱入奇经八脉以供己用,所以黑白子是促成吸星大法功成的最后一步,她要等。
过了好一会儿,但见铁门孔洞发出一股吸力,将黑白子的内力尽数吸收,黑白子失去功力全身虚脱,晕倒在铁门旁,生死不知。
“得嘞!”岳灵珊满是欣喜的叫道:“大师哥——”
“小师妹,你是小师妹吗?”一个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言语中夹杂着喜悦之情,正是令狐冲。
他被困地牢长达一个多月,原以为要老死在这,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心中挚爱的女子,一听到梦里依稀回荡的莺莺软语,不由得一阵心魂荡漾。
“是我,大师哥。”岳灵珊低声道:“你先退后一步,我这就救你出来。”一下子就祭起了淑女剑。
这淑女剑乃是天外陨铁所铸,世间除了倚天屠龙以及君子剑三件神兵外,无一金属制品能抵挡它的锋芒。
拔出淑女剑,运起内力,寒锋斗转,剑光闪闪,叮叮铮铮,几声金属碰撞之声响起,铁门上的落锁应声而裂。
铁门一开,令狐冲定睛一看,外门站着一个魂牵梦绕的女子,正笑靥如花的望着他,一切仿佛在梦中,令他乍惊乍喜。
令狐冲当即冲过,去紧紧抱住她,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患得患失的问道:“这是在梦中吗?与其被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黑牢,我宁愿沉醉梦中,永世不醒,那样起码能见到你。”
岳灵珊搂着他,泪珠滚滚而下,过了好一阵,才道:“傻哥哥,感受到我的温度了吗?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梦。”
令狐冲抱着她不放,道:“不管是真是幻,我再也不放开你了。”娇柔的身子传来怡人的温度,缕缕幽香浮动,又道:“真的是你,真的不是梦。”
两人一别数月,均觉得过了数载寒冬,外表寒气凌冽,内心却是相思成火。双目对视,凝望片刻,无语凝噎,此生无声胜有声,只是紧紧相拥,十指成扣。
过了好一阵子,岳灵珊轻轻挣脱他的怀抱,问道:“你的伤势如何,异种真气都化解了吗?”
令狐冲甚是得意道:“这牢内的床板上刻着一门武功心法,是一个叫任我行的家伙留下来的,成心想害人。哪知道撞在我的手里,没想到错有错着,反而助我化除了异种真气。要是他知道了,非气死他不可,哈哈,哈哈!”
岳灵珊笑道:“不管害不害人的,只要能助你疗伤,便是好东西。你呀,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对,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令狐冲脸上堆满欢笑,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隔了良久,才叫了声:“小师妹!”
“嗯。”岳灵珊应了一声。
令狐冲心里欢喜不尽,又叫了声:“小师妹!”
岳灵珊扑哧一笑,道:“你刚刚不是说,在你囚居的日子里,天天梦到我,天天在梦里教我的名字。怎么,现在还没叫够啊?”
令狐冲轻抚着她垂下的缕缕青丝,说道:“‘小师妹’这三个字就像陈年美酒,每一声都是那么醉人,我怎么叫都叫不够。”
随即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被困在这儿的?”
岳灵珊埋怨道:“亏你还有脸问呢?一声不响的离开,害我满世界瞎找,沿途我还听到你所谓的英雄事迹。什么五霸岗救众人,和绿竹巷的那位叫任盈盈的年轻婆婆,弹琴吹箫,音乐传情,真是羡煞旁人啊!”话语中的醋味,瞬间弥漫着整间密室。
令狐冲听她提到任盈盈的名字,脸色一红,朗声道:“任姑娘自然是好。其实天下好女子难道少了?弱水三千,好者不胜枚举,而我只取名叫‘岳灵珊’的这一瓢。”
听了他的真情告白,岳灵珊立时心头的醋意消去几分,嫣然笑道:“好,我相信你,可能这是命中注定,你要经此一劫,我们俩人才能真正在一起。”
令狐冲喜道:“你真的相信我?小师妹,你对我真好。”
岳灵珊笑道:“好了,先别说这么多,咱们先出去吧,这里空气太烂了,味儿怪得很。”
令狐冲点头:“嗯,咱先出去再说。”
令狐冲提着半死不活的黑白子,牵着岳灵珊的手,迈过一道道坚固的门户,从地道走了出来。
两人推开铁板,齐齐纵身而上,从床上的孔中跃出。令狐冲放好铁板,拉上席子,拉着岳灵珊的手,准备走出来。
这时,岳灵珊察觉到有人在此,道:“等等!”
令狐冲疑惑:“怎么啦?”
岳灵珊大声道:“三位庄主,出来吧。”
三道身影忽然窜出,便是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黄钟公惊讶的看着岳灵珊,问道:“姑娘武功了得,竟能发现我兄弟三人,不知师承何人啊?”
又见到令狐冲手中的黑白子,脸上变色,问道:“你把我二弟怎么啦,若不从实说来,你们俩人休想活着走出梅庄。”语音严峻,如审罪犯。
岳灵珊抓过令狐冲手里的黑白子,丢给他们三人,冷笑道:“你们还有脸问这个,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强行把我大师哥囚居于此,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三人大吃一惊,黄钟公给黑白子搭脉,极为惶恐:“吸星……大法!”看了看一身囚服的令狐冲,又回想他们比剑的过程,大叫:“遭了,我等中计了。”
赶忙掀开床板,跳入地道,径直来到密室,拿着火把一瞧,哪还有任我行的影子?
三人脸色顿时脸色煞白,心里如坠冰窟,欲哭无泪,这天算是塌下来了。
三兄弟一时间方寸大乱,脑子思维一片混沌,不知该如何是好,丹青生失魂落魄道:“完了!任我行跑了!这下全完了!”
黄钟公为四人中的老大,武功最高,出道最久,性子最为沉稳,只是稍稍恍神,便斩钉截铁道:“三弟,任我行脱逃,此事定然瞒不住,你快去神教传信,奏请东方教主定夺。四弟,你率领庄内的全部家丁,四处搜寻任我行的下落,希望一切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