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掌力一收,嘿嘿笑道:“令狐冲,你竟敢和这个死丫头联手对付我,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令狐冲脸色一变,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任我行哈哈一笑,说道:“你深深吸一口气,是否觉得玉枕穴中和膻中穴中有真气鼓荡,猛然窜动?”
令狐冲依言吸了口气,果觉玉枕穴和膻中穴两处有真气隐隐流窜,不由得脸色大变,内心隐隐觉得把什么把柄攥在他手里。
任我行嘿嘿冷笑,道:“这吸星大法虽吸取旁人功力以为己用,却含有重大缺陷。由于各门各派的内力不尽相同,或阴柔或阳刚,体内真气驳杂不看,根本无法融合在一起。因此吸取而来的他人功力,会突然反噬,吸来的功力愈多,反扑之力愈大。十二年前的端午节,我吸收了十余名正邪高手的功力,反噬之力爆发,才会让东方不败篡夺了我的教主之位。”
向问天道:“属下也一直十分奇怪。教主向来机警万分,别人只须说得半句话,立时便知他心意,十拿九稳,从不失误。可是在那几年中,不但对东方不败的奸谋全不察觉,而且还被他暗算囚居西湖,原来是吸星大法带来的祸患。”
任我行道:“我虽被被囚十二年,是由此脱却俗务羁绊,潜心思索,已然想出了融功之法。令狐兄弟,只要你答应娶我女儿,加入日月神教,我不但传你融功之法,还封你为光明右使,你认为如何啊?”
这番话充满了威胁之意,令狐冲搂紧岳灵珊的腰,朗声说道:“我令狐冲最恨三心两意、喜新厌旧之人,小师妹待我情深意重,屡次救我性命,我若是负她,岂不是成了一个刻薄寡人的小人了吗?生死有命,且由他去。”
岳灵珊甜甜一笑:“大师哥,说得好!任老魔,你融功之法未必好到哪去?要知道,一门武功的创立,至少要穷尽大半生之功,区区十二年的时间,怎能悟出妥善的融功法门。我还是亲上少林求取《易筋经》,那玩意儿比你的破功法好太多了。”
她还记得原著中任我行以覇道功法融合内力,终于寿元耗尽,晕眩而逝,足以说明融功之法弊端太多了,她才不受他威胁呢。
令狐冲对着任我行和向问天一拱手,说道:“任教主,向大哥,我要陪小师妹回华山,就此拜别了。”说罢,拿起君子剑,携着岳灵珊的手转身便走。
向问天忽道:“令狐兄弟,你就这么走了,将大小姐对你的一片真心置于何地啊?”
令狐冲背着身子,朗声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不能为了新人而忘了旧人,她的一片真情,我只能等来生再报。”
向问天高声道:“大小姐实在是太傻了,为了你这个薄情郎,甘愿舍命相救,你……”
任我行和令狐冲均是一惊,任我行厉声问道:“向兄弟,盈盈怎么啦?”
令狐冲心头大震,转过身来,惊闻:“任姑娘怎么了,如何舍命相救?”
向问天道:“此事我原本想等到教主杀了东方不败,重夺教主之位后再说的,可我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用手指着令狐冲,一字一顿道:“你身上中了八道强劲的异种真气,药石难救。当今武林,唯有习得教主的吸星大法和少林的《易筋经》,方能疗伤救命。而教主已然失踪多年,你的病症又刻不容缓,万般无奈之下,大小姐才会带你上少林,恳求方证大师传你《易筋经》。”
令狐冲道:“方证大师要我成为少林俗家弟子,才能习得《易筋经》。我并没有答应他,因此跑出少林,才会与你相遇的。任姑娘舍命相救之言,从何说起?”
向问天冷笑道:“这《易筋经》乃是少林镇寺之宝,岂可轻传?大小姐无奈之下和方证大师约定,只要他肯传你《易筋经》,她便任由少林寺处置,要杀要剐,绝不皱眉。令狐冲,你摸摸脑袋想想,大小姐曾经杀了不少少林僧人,此番落入少林手里,即便是不死,也不知道要承受多少屈辱。”
令狐冲“啊”的一声,全身登时出了一阵冷汗,手足发抖,颤声道:“想不到盈盈待我之情,实不知深厚如此。”
脑海中一片混乱,想起当时自己身子一日弱似一日,一晚睡梦之中,听到盈盈哭泣甚哀,说道:“你一天比一天瘦,我……我……”说得诚挚无比,自己心中感激,狂吐鲜血,就此人事不知。
待得清醒,已是在少林寺的一间斗室之中,方生大师已费了无数心力为己施教。自己一直不知如何会到少林寺中,又不知盈盈到了何处,原来竟是她舍命相救,两行热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听完此言,任我行满脸怒色,霍地跳起,拍的一声,便打了令狐冲一个耳光,厉声道:“令狐冲,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贼,要是盈盈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令狐冲心情激动,即便是被打了也不还手,
岳灵珊见他脸上印了个手印,又气又怒,骂道:“敢打我大师哥,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少林寺,让任盈盈再也回不来。”
任我行怒道:“你敢——”
岳灵珊还在挑衅,说道:“你看我敢不敢。”转头劝道:“大师哥,你别太自责了,我们现在还是先想个办法,看怎么把任盈盈救出来再说。”
令狐冲平息了下心绪,过了好一会,才道:“不管怎么样,我要亲自去少林,央求方证大师放过盈盈。”
向问天道:“我和教主也要去会会那群秃驴,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岳灵珊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立刻打断他,道:“哎,哎,你少来这套,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和大师哥皆出自名门正派,岂能与你们同流合污。大师哥,我陪你上少林。”
令狐冲欣慰一笑:“小师妹,多谢你的体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岳灵珊笑道:“西湖风景咱们也欣赏够了,是时候该走了。”
“嗯。”令狐冲携着岳灵珊的手,展开轻功,迅速离开了梅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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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梅庄出来了,买了两匹骏马,乘马来到杭州码头,这才舍马登船,沿运河转道而行。
清风徐徐吹拂,江面水波平静。不一会儿,月亮从东山上升起,缓慢地在斗宿和牛宿之间移动。白茫茫的雾气横贯江面,江面反射的月光与天际相连。
客船在茫茫万顷的江面上自由飘动,越过浩荡渺远的江面,岳灵珊来到船头,正想欣赏下两岸夜色,只见令狐冲已站在船头静默而立,两人对一眼,一言不发。
深秋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船上,洒下一片银辉。
两人并肩站在船头,令狐冲望着平静的江面,长叹一声,道:“江湖便如同这江水,表面平静,地下则是暗流涌动。小师妹,这次将任姑娘救出来后,我便和你一起退出江湖,再也不理江湖之事,做一对自由自在的侠侣。”
岳灵珊不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脸上却笼着化不开的愁绪。
令狐冲察觉到她内心的忧虑,慢慢伸出手去,拉着她手,说道:“不用担心啦,救出任姑娘后,我和她便再无瓜葛,最多只能做个朋友。”
岳灵珊道:“唉,不知怎么的,自从你受伤之后,我这心一直安静不下来,总觉得事情的局面已超出了我的掌控,有种临近深渊,无处着点的无奈。”
令狐冲笑道:“最近这一年,你我不知遇了多少危难,但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的化解。我此番因祸得福,不仅消除了异种真气,还练就了吸星大法。”
岳灵珊道:“吸星大法虽好,却是旁门左道的武功,缺点多,弊端大,远没有正统武学来的细水长流,浩然醇正。”
眼神飘转变幻,漫卷江面一片阴晴明暗,忽然伸出左掌,说道:“大师哥,你使出吸星大法,全力地吸我的功力。”
令狐冲愕然叫道:“你疯了,这吸星大法一展,功力尽失,你就成废人啦?”
岳灵珊笑道:“我想证明一下自己的推论,要是功力被你吸走那也无碍,你我不分彼此,你的功力不就是我的功力吗?”
令狐冲仍是摇头:“这吸星大法太可怕了,不仅会将你的功力吸走,弄不好还会吸干你的精气的。”
岳灵珊笑容却依旧:“吸星大法源自于道家的北冥神功,而我修炼的《九阴真经》是道家的最高经典,它是伤不了我的,你就放心的吸吧。”
令狐冲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为了确保安全起见,他只使了二三成力,手掌与之相交,便感觉到她纤纤素手传来的阴柔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