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听到冲虚这样一说,心中一喜:“这样也好,就让着这位道长前去当好人,省得大师哥再见上任盈盈,纠缠不清。”
她对于原著中的冲虚道长还是颇有好感的,当即走到他跟前,敛衽一礼,道:“小女子岳灵珊,参见冲虚道长。”
冲虚道人看了她一眼,望向令狐冲,问道:“她是?”
令狐冲道:“她是在下的小师妹,我师父的女儿。”
冲虚道人和颜悦色道:“原来是岳先生的千金,尊父如今可好?”
岳灵珊淡淡笑道:“有劳道长挂怀,家父一切安好。”
冲虚道长指着七个中年道士,道:“这七个都是我的徒儿,这是大弟子盈日,这是二弟子盈月,这是三弟子盈金,这是四弟子盈木,这是五弟子盈水,这是六弟子盈火,这是七弟字盈土。”
令狐冲行礼道:“见过四位前辈道长。”
岳灵珊也是敛衽一礼,道:“见过四位前辈道长。”
七个弟子中的盈日细看岳灵珊的打扮,头戴斗笠,脸蒙面纱,猛然想起一人来,大声惊呼,怒喝道:“师父,她不是岳掌门的千金,她是魔教妖女任盈盈。”
他这一说,众人无不大惊,令狐冲大声责问道:“你胡说些什么,她是我的小师妹,并不是任姑娘。”
盈日毫无惧色道:“我曾在无意间见到过这位魔教圣姑,她便是这副打扮,绝对没有错。”
冲虚道长沉声道:“你瞧得仔细点,别认错了人。”
盈日道:“我不会认错,魔教行事诡异,干的净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会蒙面纱戴斗笠,如若她是华山千金,怎么这副打扮?”
岳灵珊满不在乎的反驳道:“我的确是岳灵珊,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并不是任盈盈。至于这身打扮,那是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盈日怒道:“你这妖女,还敢狡辩,你明明逃出了少林寺,还敢假装被囚,让令狐冲率领一大群妖魔鬼怪齐上少林,究竟意欲何为?”
盈月道:“那还用说吗,她老爹任我行重出江湖,定然是为他找个借口攻打少林,顺手消灭我们这些名门正派喽。”
岳灵珊冷笑,话里带刺地说:“几位道长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岳灵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须假扮他人。拜托你们用脑子想一下好不好?”
盈水喝道:“多解释无用,有本事把你的斗笠面纱摘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的真容,再来确定你是不是任盈盈?”
盈日道:“对,摘下斗笠面纱。”
岳灵珊看向冲虚道长,问道:“冲虚道长,你的意思呢?”
冲虚道长沉吟半响,道:“为了证明你的身份,摘下来吧。”
岳灵珊道:“好!”
左手一起,揭下了斗笠面纱。
八个道士眼前登时现出清丽绝伦的脸庞,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盈日道:“如今你显出真容,还想狡辩吗?”
令狐冲不解,问道:“狡辩什么?这就是我的小师妹,何须狡辩?”
盈日道:“听说魔教圣姑乃一绝色女子,武林中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英雄不在少数,你瞧瞧她这副狐媚样子,不是魔教圣姑还能是谁?”
令狐冲怒道:“什么狐媚样子,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我的小师妹本来就这么美,任姑娘还差她三分呢。”
岳灵珊听他不分青红皂白硬指自己是任盈盈,还敢骂她是狐媚,心下愈益恼怒,道:“大师哥,少跟他们罗嗦,咱们走吧,看到这七个牛鼻子我就倒胃口。”说罢,拉着令狐冲的手,便要离开。
突然间衣袖带风,幻影闪动,盈日拿着一柄浮尘拦在前方,大声道:“佛门圣地,岂容你这妖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岳灵珊冷笑道:“佛门重地自然是由少林和尚管辖,你这牛鼻子瞎搅和什么,还不快给本姑娘闪开。”
盈日高声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不分佛道。你今日既然上来少林,我便拿你去见少林方丈。”
岳灵珊眼底倏地闪过怒意,冷冷道:“凭你,有这个本事吗?”
盈日拂尘一挥,尘柄上展开千万缕银丝,尽数向她打来,岳灵珊身形一晃,纵身扑向拂尘,左掌伸出,齐刷刷的卷起银丝,紧抓在手里。
武当道士不由得大惊,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迅捷的身手,心里更加断定岳灵珊便是魔教圣姑。
一直以来,岳灵珊一直对武当心存好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非不分,心道:“若不显显手段,怎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左掌一收,突然放开银丝,盈日迅速倒转拂尘,扫她门面。
岳灵珊当下回手一掌,拂尘柄登时断成两截,万千银丝散落在地上。
盈日一惊跳开,心想:“这妖女的武功果然厉害,不愧是任我行的女儿。”
他临危不乱,掷下拂尘柄,拔出身后的长剑,神门十三剑,接连刺出。
眼见剑尖刺到,岳灵珊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轻轻拨开长剑,对准剑尖弹出,铛的一声,便把长剑弹飞。
武当七位道士,以及冲虚道长皆尽骇异,要知道拂尘在道门中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盈日手执拂尘,他便是下一任的武当掌门,武功修为自是不用多说,没想到岳灵珊竟能轻而易举的毁掉他的拂尘、弹飞他的宝剑,武功造诣之强,不容小觑。
岳灵珊闪身一晃,捡起弹起在地上的宝剑,走到冲虚道长跟前来,缓缓说道:“冲虚道长,我素来敬仰你淡泊名利的情怀,贵弟子的宝剑,原物奉还。”
冲虚道人伸手接过盈日的佩剑,呆呆的瞧着她,说不出话来,沉吟半响,才缓慢而凝重的对令狐冲和岳灵珊道:“今日见识到两位英侠,老道至感欣幸。姑娘的武功出类拔萃,不管你是岳灵珊还是任盈盈,还望你能善用这副大好身手,多为苍生造福,少做伤天害理之事。”
令狐冲和岳灵珊齐齐躬身道:“多谢大师教诲,晚辈绝不会滥杀无辜的。”
冲虚道人道:“如此甚好,少侠和姑娘自便吧。”
“晚辈告退!”
令狐冲拉着岳灵珊的手,拿上君子剑,便要走开。
这时,盈火、盈土两位道人手持长剑,分从左右攻向岳灵珊,岳灵珊纤腰一摆,轻飘飘的闪避过去。
令狐冲截在他们跟前,大怒道:“两位道长,尊师已经让我们离开,你们又何苦纠缠不清?”
冲虚道长高叫:“盈火、盈土,你们想干什么,还不把剑放下。”
盈火横剑道:“师父,不能放过她,您忘了祖师爷留下来的遗言吗?只要生擒了这位魔教圣姑,我们武当就有了和魔教讨价还价的权利,三丰祖师的真武剑和《太极拳经》便能回归。”
盈土附和道:“咱们祖师爷的遗物落入魔教之手,实乃武当之耻,师父莫要迟疑不决,要是错过今日之机,真武剑和《太极拳经》的回归将遥遥无期。”
武当创派之祖张三丰先师所用佩剑名叫“真武剑”,向来是武当派镇山之宝,八十余年前,日月教几名高手长老夜袭武当山,将宝剑连同张三丰手书的一部《太极拳经》一并盗了去。
当时一场恶斗,武当派死了三名一等一的好手,虽然也杀了日月教四名长老,但一经一剑却未能夺回。
这是武当派的奇耻大辱,八十余年来,每一代掌门临终时留下遗训,必定是夺还此经此剑,但黑木崖壁垒森严,武当派数度明夺暗盗,均无功而还,反而每次都送了几条性命在黑木崖上。
岳灵珊当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无非是把她错当成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生擒回武当,想藉此迫使魔教归还这这一经一剑。
饶是冲虚道长淡泊名利的性子,此刻念及先人的遗物,心中也不住思量起来:“我的太极剑法虽独步武林,可是教徒弟这一方面根本不行,门下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弟子。倘若他有生之人不能夺回这一经一剑,武当下一代弟子夺回的机会更是渺茫。”
转念又想:“要是错过这次机会,绝无第二次良机。他身为武当掌门,夺回一经一剑,更是责无旁贷,若是能够拿回祖师爷遗物,纵使到九泉之下,也能对武当先人有所交代。虽说挟持一女子来完成此事,传出去不甚光彩,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能委屈这位魔教圣姑了。”
打定主意,冲虚道人长叹一声:“莫要伤她性命!”
令狐冲怒声喝道:“冲虚道长,我敬你是武林前辈,你怎么唆使门下弟子欺负我师妹,你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我……唉……”冲虚道长低头长叹,默然无语。
盈日大声道:“生擒魔教妖女都是我的主意,与我师父无关,一切罪过由我一力承担,你休得多言。”
令狐冲脸色一沉,向盈日喝道:“有我在,你们休想伤我师妹一根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