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暗自点头,赞道:“女娃娃当真见识不凡,寥寥数语,道尽太极剑法之妙。若是太极剑法练到圆转如意,我的独孤九剑,估计也奈何不了它,不知道她品评天下剑法,会不会提及独孤九剑,我得耐心听下去。”
这时,岳灵珊又道:“这第四门剑法,便是剑魔独孤求败的绝技,名震天下的……”
话语一拖,风清扬心里提溜起来,默默念道:“是独孤九剑啦!”
“玄铁剑法——”
风清扬一愣,心道:“独孤前辈的绝技不是独孤九剑么,何时跑出个玄铁剑法?”
只听岳灵珊分析道:“这玄铁剑法是独孤前辈中年剑术心境的体现,“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其中境界,远胜世上诸般最巧妙的剑招。越是平平无奇的剑招,对方越难抗御。如挺剑直刺,只要劲力强猛,威力远比变幻奇妙的剑招更大,后来由神雕侠杨过习得,仗着一把八十多斤重的玄铁重剑纵横江湖,几乎天下无敌。”
令狐冲喃喃念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中似有所悟,但想世间剑术,不论那一门那一派的变化如何不同,总以轻灵迅疾为尚,华山剑法也是正中求险,险中生变,想到独孤求败墓前的四块石刻,不禁神驰久之。
风清扬听到“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内心则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神色变幻,不停的叹息自语道:“只要劲力强猛,威力远比变幻奇妙的剑招更大,这与气宗原理异曲同工,莫非剑宗一昧注重练剑,真的错了吗?”
整个颤颤巍巍的站在那儿,差点要摔倒下去。
他的叹息声自然逃不过岳灵珊的耳朵,眼见鱼儿上钩了,她紧接着安排下一步,对着令狐冲眨眨眼,高声道:“大师哥,以上的四门剑法虽说玄妙之极,但还不是我最佩服的。你知道我最佩服的剑法叫啥名字吗?”
令狐冲大声道:“我不知道,愿闻其详?”
风清扬同时也要耳朵张得大大的,心里想知道岳灵珊最佩服的剑法,究竟是何名堂?
岳灵珊神情湛然自若,不急不徐地道:“这套剑法也是独孤前辈的佳作,剑法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无招数,固可使得潇洒优雅,但使得笨拙丑怪,一样的威力奇大,其要点乃在剑意而不在招式,一眼见到对方招式中的破绽,便即乘虚而入,后发先至,一招制胜。”
听到岳灵珊这般描述,风清扬哪能不知道她说得是独孤九剑,不禁暗自得意:“这女娃娃就是磨人,把最厉害的剑法放到最后说,害我老人家差点对独孤九剑没了信心。”
原本想好好教训岳灵珊一顿,看她这般奉承自己的独孤九剑,心下一喜,不与她计较啦。
殊不知,所谓最佩服独孤九剑的话,都是她信口捏造的,为的就是把他这条大鱼吊出来。
令狐冲问:“那这套你最最佩服的剑法,叫啥名啊?”
岳灵珊道:“这剑法叫啥名?叫做……叫做……咦,时间太久了,我给忘了,这剑法叫做……叫做……”
又对着令狐冲眨了眨眼睛。
令狐冲大声喝道:“这套剑法举世无双,你怎能把名字给忘了,你也太没脑子啦。”
岳灵珊强憋着笑,眼里尽是得意,忽然眼角一抹,眼眶顿时红了下来,抽抽噎噎道:“人家真的想不起来了嘛,呜呜呜……”
紧接着令狐冲又是一顿安慰,向她赔不是,弄得她破涕为笑。
岳灵珊脑门一拍,道:“哦……我想起来了,这套剑法是以独孤前辈的姓氏命名的,叫独孤……独孤多少剑来着,是独孤一十八剑,还是独孤八十一剑……哎呦,我又忘了,瞧我这记性,气死我了!”
孤独九剑的名字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哪能忘了,她就是某人忍不住,自己跳出来告诉她,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果然,岳灵珊和令狐冲两人一唱一和,奇效突显,风清扬实在忍不住了,喝道:“叫做‘独孤九剑’!”
岳灵珊心下一喜,叫道:“九九八十一,是独孤九剑,没错,这剑法就叫独孤九剑!”
令狐冲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山壁后面走出一个面容清矍,神气抑郁,脸如金纸,两眉入鬓的青袍老者。
岳灵珊明眸微缩,细细打量一番,见他神色抑郁,脸如金纸,对照之下,此人和原著小说中风清扬出场时的外貌描写一模一样,当即断定这人便是身怀独孤九剑的风清扬无疑了。
岳灵珊心想:“大师哥修习内功进程太慢,唯一能够令他实力大增的也只有独孤九剑了,我几次来后山,均没有发现这风太师叔的踪迹,今日送上门来,真是太好了。”
按耐着内心的喜悦,故作疑惑的问道:“敢问前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华山思过崖上?”
风清扬对岳灵珊的疑问毫不理会,直追问道:“女娃娃,你似乎对天下剑法很有研究,就连孤独求败这名号也说得上来,我问你“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真的是独孤前辈武功写照,你口中玄铁剑法真的是他的另一项绝学?”
岳灵珊心下一动,心想:“这老头勤修独孤九剑,少说也有七十多年,“剑术通神”这名号是独孤九剑带来的,想来他对独孤求败一定特别崇拜。或许我可以用独孤求败的秘辛,从他身上套出独孤九剑的奥秘。”
心思斗转,当下有了计议,缓缓道:“这独孤求败的事迹,各阶段的武功层次变化,我了如指掌。玄铁剑法确实是独孤前辈的绝技。只是——”
风清扬有些心痒难耐,忙道:“只是什么?快说啊?”
岳灵珊明眸回波流转,淡淡道:“只是这独孤前辈的秘辛事关重大,我不能轻易的告诉外人,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
风清扬听到她这话,有些哭笑不得,道:“女娃娃,你看看我,一看就知道是邻家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哪里是什么坏人?”
岳灵珊道:“好人脸上不会贴着标签,坏人脸上也不会写着‘我是坏人’,人心隔肚皮,依我看呐,你一定是江湖犯事的江洋大盗,特意躲到华山避难的。”
令狐冲强憋着笑,心道:“小师妹,我认识的人中,数你最古灵精怪,坏人在你面前哪里装得下去,唉,这位前辈注定要被她给骗了。”
风清扬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胡说,老夫一世清名,江洋大盗给我提鞋子都不配!”
右手轻挥,以掌作剑,在电光火石之间,将华山三套上乘剑法,‘朝阳一字剑’、‘养吾剑法’、‘希夷剑法’一气呵成的使了出来,招式行云流水、潇洒肆意,毫无斧凿的痕迹,剑术之纯,简直不可思议。
岳灵珊故作目瞪口呆之状,直叫:“这是……这是华山上乘剑术!”
心里暗暗赞叹:“风太师叔的剑法果真达到登峰造极之境,这三套剑法即便是让她再练上十几二十年,也做不到如此出神入化。”
令狐冲也是惊骇无比,全身犹如被人点中穴道一样,僵了下去,惊叫道:“你……你……你是华山前辈?”
风清扬淡淡一笑,说道:“现在如何,不在怀疑我是江洋大盗了吧?”
令狐冲和岳灵珊躬身一揖,齐声道:“后生晚辈,见过前辈大师。”
令狐冲开口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风清扬看了看他们,谈及自己的名字,回忆起无数伤痛往事,叹了口气道:“寻常之人不配问我的名号,你们两个既然知道独孤前辈的名字,实非寻常之人,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名字就叫‘风清扬’。”
令狐冲一惊,想到‘清’字辈比起师父‘不’字辈高了一个辈分的人物,连忙磕头问安,道:“徒孙令狐冲,拜见风太师叔!”
“起来,起来!”
风清扬淡淡一笑,伸手扶他起来。
岳灵珊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不过还是装出十分惊愕的表情,吃惊问道:“您老人家便是“剑术通神”的风清扬风太师叔,独孤九剑在这世间的唯一传人?”
风清扬眼里流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你这女娃娃懂得还真多,不仅知道我的名号,还知道我练的剑法是独孤九剑,当真不简单呐!”
无怪他惊讶,要知道他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在外人面前施展这套剑法,当年见过独孤九剑的武林高手,现在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
岳灵珊正要回答,令狐冲抢先一步,笑道:“风太师叔,你说得没错,我这小师妹当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得到武林奇人江湖百晓生的传承,通晓武林诸多绝密,知道您的名号并不足为奇。”
“哦!”风清扬奇道:“江湖百晓生?这名号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江湖百晓生’从字面上分析,这人定然是对武林秘辛十分了解。原来女娃娃得到他的传承,难怪能说出诸多奇妙剑法,评论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