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印象中,那是一个不真实的她。
现在,她就要告诉他,她喜欢他。
“家宜,我想我们应该冷静一下。”
“冷静?已经冷静了二年的时间,你还要冷静到何时?”
“我是说,你误会了。”
吃惊连着吃惊。
误会?他这 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自作多情还是他在玩一场感情游戏?几乎校园里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和他在谈情说爱,而他却当面告诉她,这是一次误会。很美丽的误会!
就这一句话,就把她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甜蜜,所有快乐,都给否定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的看着他。她不想这样,可是,她怎么能容忍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游戏呢?
如果,如果这件事,让全校园的人都知道,丁家宜还有什么自尊可言?
一个好多男生想爱的人,一个拒绝了许多男生求爱的人,一个有很多次选择的人,竟然被艾立康给游戏了。如果这件事,成了事实,岂不要笑掉别人的牙齿?
丁家宜感觉自己彻头彻尾的被人给耍了。
而耍她的这个人就是她最爱的一个人。
她心里难受加难过,她没想到他会对她这样一翻话。
“谢谢!”说完,把那杯还没有来得及喝下的鸡尾酒泼在他的脸上,转身离去。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呆立片刻,冲出酒吧。追了上去。
“家宜,你听我解释!”
丁家宜不听他解释,仍旧急驰般往前走去。
是的,他知道,她对别人是冷漠的,但是,每一次,她和他在一起,她的笑容总是很温暖,如五月明媚的阳光,他明白她的心思,他不想破坏眼前的美好,所以,他一直没把他心里的感觉告诉她,如果,她不是在今天晚上问他,他仍旧不会说出来,他觉得,异性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感觉。而现在,他说了出来,也就意味着他和她关系的终结。
可是,他不想和她终结。
一种有别于爱情,但也有别于朋友的心有灵犀不是很好吗?
他需要这种感情,难道她就不需要吗?
他希望她能冷静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不给他机会,他终于站在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四目相对,已经没有以以前的柔情。
她厉声说:“我讨厌你!”
他说:“我知道!可是,我想,你这是气话,其实,你从来没有讨厌过我,我知道,有很多男生对你好,暗恋你,但是,你不为所动,我还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很快乐。我更知道,你是那么,那么再意我。所以,当我对你说出这样的话,你才……对不起,家宜,我没想到,这句话,对你会有这么大的伤害……”
“说完了吗?”
“没有。我要告诉你,你是我永远的红颜知己!是我事业上的搭档。我还想告诉你,你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女孩!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够了!”她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在恨我!现在,尽管你不想听我说话,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曾经,你和李博在一起,看到自己落选,我真的恨过你,甚至嫉妒过李博。看到你和别的男孩在一起,我心里也隐隐有过一丝说不出来的伤感。家宜,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和你在一起,究境是爱情的成份多一些还是友情的成份的多一些?也许,我是爱过你的。但我又不知道爱你的什么?坦白的说,我并不缺少女孩子的爱,也许,正是因为有太多的女孩子的爱,所以,所以,才造成你现在的痛苦……”
家宜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掉在地上。
他走过来,想为她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只是他的手伸在空中又僵住了。
她仰起脸:“以前,你和我在一起……”她想说,你拥抱我的时候,都是假的吗?你对我的关心都是假的吗?你和我在一起的快乐都是伪装出来的吗?我们在一起的种种时光都是一种可有可无?还是一种纯粹的商业需要?
可是,她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是转身走了。
他呆呆的立在原地。
无法体会她的伤心。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注视她的目光空茫而散乱。她绝尘而去的痛影告诉他,她恨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所以,他的眼睛里突然噙满了泪水……
她终于体验到,陆俊豪的心情。因为失恋。
5
丁家宜第一次缺课。
她哪也不想去,课也不想听,饭也不想吃。话也不想说。本来,她是第一个离开宿舍的,装做去教室。等宿舍的人都走光了以后,她从角落里重新回到宿舍。把身体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就那么呆呆的,空茫的看着,其实,她什么也没看到,她也没有看。
她在看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觉得心里很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嗓子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哽着。
她不明白,他和她在一起那么快乐,他对她那么细心而周到,为什么却没有她想要的爱情?难道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么多的快乐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不不!不!
她不相信。
如果他不再意她,为什么李博当选而他落选,又那么嫉妒李博?又那么耿耿于怀?她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 在想什么?他为什么告诉她,这不是爱情?
难道他又有了新欢?据她所知,没有!
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他的女友!而他却不这样认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用枕巾盖住自己的脸,而泪水,已经难过的流了满脸。
这是丁家宜,第一次,为她的初恋,泪流满面。世界在这一刻突然的黑暗下来。她第一次看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和孤独。
她在宿舍里一直蒙头大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依如往常一样来到教室。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不过,她看上去,明显的瘦了。弄得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明其妙的盯着她的脸。
她温柔一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纷纷摇摇头。
“那你看什么?”
“你……你没事吧。”
其实,如果稍稍的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她的笑容里含满了无奈和忧伤。她是在用笑容掩饰自己。
这时,手机的音乐很动听的响起来。她低头看了看挂在胸前的手机,就在大家竖起耳朵想听听是谁给我们的丁美眉打来的手机时,她把手机关掉了。让人如此扫兴。
嗨,究境发生什么?所有的眼睛都盯向了她。
她却不慌不忙,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打开书本,静静的看下去。
下午,刚刚上完体育课回来,跳跳在班级的门口对里面喊道:“丁家宜,外面有人找你!”
丁家宜以为,跳跳是在跟她开玩笑,犹豫的看着她。
“不是想骗我吧?”
“骗你是小狗!”
“如果你真的骗我,说好了,那你就请客啊!”
“如果你敢打赌,我还怕什么?到时,看是谁挨宰?”
跳跳走了进来:“想要让我请客,就去看看吧。”
丁家宜将信将疑的下了楼。来到了教室外面。笑在脸上僵住了。转头往回走。一句话也不说。
“家宜,”艾立康在她背后大声的叫道。
“对不起,我正忙。没时间。”说完,往教室里走去。
艾立康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我知道你下午没课,我们一起到外面走走好吗?”
一想到那天晚上他说的话,她就觉得斯文扫地,一点自尊也没有。所以,她不给他机会。他扯着她的胳膊,不肯放她。
他在求她。
她的眼睛看着别处。
“放开我!”她命令道。
“我要是不放开呢!”
“你……”
就在两个人撕扯间,不断有人在楼道里进进出出,丁家宜嘴上硬着,不得不跟他往校园的人工湖的长堤上走去。她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所以,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她极不情愿的跟他去了长堤。没有坐在长椅上,她站在一棵树下。低着头,不开口。
她觉得她好失败!
她已经决定退出校园主持的位置,上个学期,有个叫黄小麦的女生一直在实习,做得不错,下家宜打算这几天就跟方主任提出辞职一事。
“你……瘦了!”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打破了沉默。
他想用手抬她的脸,却被她给闪开了。
她仍旧低着头。她从来是不低头的,可是,今天,她一直低着头,好象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一样。其实,她的身体在抖!
“其实,我也很难过,真的,家宜,也许……”
“如果你没有别的话,我还有事。”她转身欲走。
他挡住了她的去路。
“家宜,我就是……就是怕你伤心,怕你难过!所以……”
“谢谢!我很好!”
“我……不想欺骗你。”
她不说话。眼睛看着别处,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是别人游戏中的一个木偶。
“有时……”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我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独处的寂寞。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不否认,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也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但是,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坏。天地良心!”
“那你告诉我,我和李博在一起,你为什么又那么心存不满?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给我发爱情短信?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拥抱我?为什么给我那么多爱的温情?你告诉我?为什么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你不去选择,然后,你选择我和你一起完成你所谓的事业?”
“是的,这也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原因,因为和你在一起,我的确很快乐。和你做朋友,让我感到征服的快感!”
“卑鄙!”她夺身而逃。
他在背后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股力量把她拉到他面前。
他盯着她的脸!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抓紧她的两只手,她一动也动不得。
“就算我卑鄙!可是,二年来,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好朋友,当成知己,我们无话不说。快乐时,我们在一起,痛苦时,我们在一起,曾经以为,我和你是爱情的。是我强烈渴望的那种爱情,所以,我天天渴望和你在一起。甚至想和你同居,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发现,这种冲动一点点的淡下来。但这并不等于我对你没有好感。我自己也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究境是爱情的成份多,还是友情的成份多?”他抓她的手一点点失去力度,直到完全松开了。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我们不仅仅需要爱情,也需要友情。有时是二者之间很模糊的那种感情。有时,一个人静下来,真的很寂寞,我们这一代没有自己的兄弟姐妹。所以,我们活得很孤独。有时,这种感情像恋人,有时又不是,有时像兄妹,有时,又不是。我相信,你和我有同样的感受。那么,我们在一起,你同样不是感到很充实吗?”
她呆呆的立在那里。
“爱情可以使我们很快乐。但是,我不认为,我们在一起的快乐全部是因为爱情。”不说则己,一说,索性把一肚子的话全部说出来。
“那么,你说,那些手机短信真的不是你发的?”
他点点头。“我不想骗你!所以,我必需把我心里的话告诉你。你知道王菲和谢挺峰吗?你说他们在一起是姐弟恋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砰然心动的爱?”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就算那些短信不是你发的,我们会有将来吗?”她也只能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回答了她:“我不知道。”
她怔了怔,但是,接着,她转身走掉了。她的回答让她失望。他在背后叫她,她没有回头。
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拥有他的爱情了。她不想似是而非。
风一样走在路上的丁家宜,眼前突然闪现出依依的眼神。那么难道是她……
丁家宜决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还好,下午就有自修课,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把依依约出来好好谈谈。依依也没有拒绝,两个人走在校园草地的小路上,四周很幽静,偶尔有小鸟从天空中飞过。天空很蓝,是那种透明的纯粹蓝。
似乎两个人事先都有一种心灵感应。都没有说话。看似平静的表情下面隐藏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