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傲霜知道无法抗拒,命令众人都上了马车,用黑色的布条蒙住了眼睛,须弥王派了人在他们身边监视。
“仲先生,问问他们,还有多久可以进入他们的秘地?”
月婵娟此刻最为忧心的,就是呼不邪的伤势,如果还如此昏迷不醒,呼不邪性命难保。
“是。”
仲傲霜知道月婵娟不愿意让别人得知她会匈奴语言,因此一路行来,虽然可以听懂匈奴人的话,却是装作听不懂不会说。
“启禀公主,她们说明日晚上便可以到达,到时可以请神医为呼不邪诊治。”
月婵娟松了一口气,眼前是一片幽暗,只能静静地靠在马车上休息。
“哟嚯嚯……”
兴奋高昂的呼喊声,隐隐从前方传了出来,马车开始颠簸起来,两个大月支的侍卫,不得不坐在马车中,把呼不邪从马车中抬了起来,避免太过颠簸令呼不邪的伤势加重。
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月婵娟却知道,一定是须弥族的秘地到了。
“你们可以把眼睛上的布条摘下来了,我们须弥族的秘地到了,你们是极少数能进入须弥地的外族人,尤其还是大月支的人。”
须弥王派来监视的人说完,跳下马车骑马飞驰而去。
月婵娟解下蒙住眼睛的布条,即便是他们的人在马车中,也不能避免被蒙上布条,以防他们偷窥道路,日后可以找到须弥族的秘地。
打开车窗向外了望去,入目只有郁郁葱葱黑黝黝的树木,原来到此地时,已经是深夜。
有人带他们从马车上下来,直接进入帐篷之中,周围微弱的灯火中,有不少帐篷搭建矗立,不允许他们随意走动,在须弥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众人分别进入帐篷之中,周围有须弥的精兵把守。
月婵娟疲惫地带着呼不邪进入一座帐篷之中,帐篷外已经有两个须弥侍婢在恭候,见月婵娟走了过来,拜伏在地说了两句话。
她装作不懂,径直进入帐篷之中,一连在马车中走了七八日不得好好休息,她实在是太累。但是,此时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仲先生,请你去问问,能否立即请神医为呼不邪诊治?”
“臣已经问过,请公主稍稍休息片刻,很快神医就会到来为呼不邪诊治。”
“那神医是何人?医术如何?”
“臣听须弥部的人讲,那位神医乃是西域一带最为有名的神医,人称药王菩萨。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臣也久闻此人的大名,只是没有想到他在须弥部落,却不知是否是须弥部落的人。”
“药王菩萨?”
月婵娟有些诧异,此地虽然种族众多,信仰纷杂,毕竟崇信佛教的教徒还是最多的,因此一个人能被称之为药王菩萨,那便令人惊异了。
“有人传说,这位神医乃是药师佛的弟子,特意来解救人间疾苦,他的足迹遍及各地,很多时候是不收任何报酬施舍医药,因此才被称之为药王菩萨。”
正说话间,有人禀报神医到来,月婵娟和仲傲霜急忙亲自迎了出去,侍婢提着灯跟在后面,为二人照明。
一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须弥王竟然亲自陪伴在身侧,月婵娟望了过去。
一双金色的眸子如太阳一般熠熠生辉,白皙的肤色带着西方异域的风情,同样金色的头发,卷曲垂落到肩头,身材高大修长,脸上带着温和亲切的笑意,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好感。
金色的眸子中,满是悲天悯人的情怀,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公主殿下,这位便是神医药王菩萨,这位便是大康的无忧公主。”
须弥军伸手为二人引见,月婵娟微微福了下去:“得见神医不胜荣幸,请神医和王爷入内。”
须弥军再为神医和仲傲霜引见,仲傲霜在其中翻译言语,几人进入帐篷之中。神医没有多做客套,直接走到了呼不邪的面前为呼不邪检查。
仲傲霜在一边为神医介绍病情,须弥军坐在一边,目光盯着门口,却是不敢去看月婵娟。他也不能离开,对神医十分尊敬,同时也不想给月婵娟机会从中作梗,若是呼不邪有痊愈的可能,他是不会放过呼不邪的。
神医检查了很久,呼不邪一直是脊背朝天趴伏在床榻上,因为他主要是后背受伤,因此一直保持如此的姿势。
上衣本就是被割开的,其后一直没有给呼不邪穿衣服,不敢去动呼不邪,只是每日换药,喂呼不邪服用药物。
神医问清楚伤情,金色的眉毛皱起说了一串话:“此人伤势严重,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请问,是谁为他处理了伤口,用了什么办法,把他的伤口缝合起来?”
仲傲霜为神医介绍,神医诧异地转头看着月婵娟:“请问尊贵的公主殿下,您为何要用针线缝合他的伤口?这是贵国大康的治疗方法吗?”
月婵娟摇摇头:“当时他背后的伤口太大,若不是用针线缝合,伤口无法愈合,我只是想用如此的办法让他的伤口合在一起,不必再流血,有利于伤口愈合,却不是大康的医术。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方法是否有用,还是第一次使用,请神医赐教。”
二人说话,都是仲傲霜在其中翻译,好在仲傲霜对匈奴各族语言算是很熟悉,用起来得心应手。
“太神奇了,我为何没有想到如此好的办法?”
神医摩挲着下巴上卷曲的金色胡须:“若是可以用这样的办法把比较严重的外伤缝合起来,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以后我要好好研究实验这个办法。请问,公主殿下为此人缝合,是在什么时候?”
月婵娟回答后,神医请月婵娟把线拆掉,月婵娟见呼不邪背后的伤口已经愈合,便拆掉了呼不邪身后的线。
线拆掉之后,呼不邪背后的伤口仍然没有裂开,而是有一道长长的伤痕。
良久,神医检查完毕留下药物,告知了服用的方法说好次日再过来看呼不邪。
走出帐篷一段路,须弥军问道:“神医,那人的伤痊愈后,会如何?”
神医叹息道:“可惜,他可能以后都不能在走路,只能终生躺在床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