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诮幽冷的笑意在唇边展现,补偿,他所谓的补偿,不过是床地之间要了她,夺去她的清白和贞洁,还令她背负不贞的罪名。
月婵娟向后退了两步,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棠梨孤,她仍然不敢在他的面前倔强,因为她的命运和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指间。
一句话,就可以令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从此只能背负不贞狐媚妖女的名声,做他红绡帐的暖床的女人,再不能堂堂正正地抬头,站在他的身边,俯视天下。
那样的她,连拓跋飞也不会再和她同路,那样的她,已经没有资格令人正眼相看。
那不是她想要的,绝不会俯首认命,要那样的卑微活下去,只做单于的女人,床上的女人。
即便是认命,没有任何尊严和权势,她将卑微地死去,悄无声息,不会有人为她落泪。
“单于,臣妾履行了当初和单于的约定,也做到了单于吩咐的事情。如今,臣妾别无所求,唯求单于按照当初的约定兑现诺言。臣妾,宁愿有尊严的死,也不愿意卑微背负不该有的罪名,如此屈辱地活下去。”
棠梨孤挺直了身躯,这个女子,她还是展露了倔强高傲的一面,但是他并不讨厌,因为她无论如何倔强高傲,还是要跪伏在他的脚下,求得他的怜悯和恩典。
“单于,莫非单于便愿意接受一个有不贞罪名,人尽可夫的妖女,狐媚****的女子,做单于的女人吗?即便是单于不怜惜臣妾,也该不会让单于的天威,被小人玷污。更何况,大康的无忧公主,岂能是不贞之人。如今单于和大康联合,此事若是传入大康,让皇上脸面何存?”
“因此,无论如何,你只能是冰清玉洁,哪怕你已经被几个男人玷污,朕仍然要给你清白。”
棠梨孤的语气冷淡,肃杀之气令月婵娟娇躯微微战栗。
魅惑的笑意在唇边绽开,如一朵迷陀花,在夜间的寒风中悄然开放,美的令人心醉,美的如此诱惑,吐露无可抵抗的芳华。
“单于,正是如此,即便是臣妾已经失贞,那也是单于的选择。若非单于和臣妾定下那样的约定,臣妾如何会屡次在生死的边缘挣扎。”
棠梨孤的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中,射出满是威严肃杀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的凝重威压,如此刻塞外无尽的寒,无边无际。
那不是刀剑的锋利,而是无形无尽的寒意,把人笼罩包围在里面,一点点地锁紧。看不到,摸不到,却是可以感觉得到。
月婵娟感觉自己如同身无寸缕,矗立在塞外冬夜的寒风中,凛冽的寒意,如刀一点点在她的肌肤上留下无情的印记。
抬头,迎上单于的目光,到了此时,唯有一搏,她才能在大月支立足,做单于身边那个可以和他共同俯视江山天下的女人。唯有一搏,她才有资格做拓跋飞的同路人,和他一起走下去。
棠梨孤一把捏住月婵娟的细嫩修长的脖颈,低头用凛冽的目光盯着月婵娟,一句话也没有说,却是令月婵娟的娇躯,如寒风中的枯草,战栗不已。
眼前的这个老男人,的确有令人匍匐于地膜拜的威仪,那种浓重如山岳般的气息,沉重地压在她的心上。
“若是能死在你的手中,也不枉我关山万里远投奔你而来,也不枉我九死一生,为你做的事情。更不枉我,千辛万苦,用性命守护贞洁和清白,归来见你!”
每一句话,都有一根锋利的尖刺,刺入单于的内心。
他的女人虽然多,但是还不曾有过一人,为他做过如此多的事情,经历过这般多的生死艰难。更没有哪一个女人,对他说过,是为了倾慕他而到他的身边。
纵然,她的话不尽不实,但是他已经无从分辨,也不想去分辨。
手微微地松开,她柔嫩的脖颈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令棠梨孤的心头一软。她不过是中原大康娇嫩的公主,一个冷宫公主,柔弱的女子,一切还不是掌握在他的手中。
“臣妾的一切,就捏在单于的指尖,荣辱皆是单于所赐,我只是想请单于记住,臣妾是单于的女人,荣辱都和单于息息相关,和大康息息相关。”
“你是在威胁朕吗?很久没有人敢对朕如此说话。”
心中的愠怒平息下来,因为她的几句话,那些出色的男人,楼兰王、昆弥王、须弥王、犬戎王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的一只手。她不远千里而来投奔他,倾慕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臣妾不敢,臣妾求单于恩典,还臣妾清白。”
月婵娟重重地以头磕地,砰砰有声,话已经说明白,此时不可再倔强,只能俯首称臣,求得单于的怜悯和恩典。
若想活下去,留在单于的身边,把路走下去达成目标,她只能对单于示弱,哀求令他心动。
她想,棠梨孤应该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也不会为了一个不贞的罪名,得罪大康。毕竟此时大月支还离不开大康,而令大康颜面无光,皇上威严扫地,那对大月支并无好处。
棠梨孤默默沉思,一抹深沉的笑意从眼底现出,这个女子,果然没有令她失望。不想她刚刚进入王庭,便知道了那些消息,更用如此的手段,要恢复她的名誉和清白。
“不过是一些小人的谣传,你何必如此紧张,放在心中。只要朕知道你是冰清玉洁,还不够吗?过几日,朕便以盛大的婚礼,迎娶你为大月支的大阏氏,此事已经上达大康,想必大康的皇上得知,也会送来一份贺礼,卿还担心什么?”
月婵娟只是重重磕头,额头出现血痕,她要什么,这个老男人很清楚,但是他就是不肯轻易给她那个恩典。
“起来吧。”
“砰砰……”
月婵娟不肯起身,每一个头磕在地上,都是一阵疼痛,提醒她如今她的身份,只是单于无数女人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