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呼揭金寒求见王爷。”
“都退下吧，所有的人都退下去。”
“是。”
侍婢们躬身退出寝宫，很快禁卫军便在无忧宫把守住各处，让任何人不能接近。
“呼揭金寒带伊支廷玉过来了，我可不想你如此的模样去见人。”
拓跋飞邪魅的一笑，目光落在月婵娟散开的衣襟上，那里露出大片的白腻。
月婵娟娇嗔地斜了拓跋飞一眼，急忙起来掩盖上敞开的衣襟，整理仪容。
“你见过伊支廷玉的真面目吗？”
“见过。”
“可曾动心？”
伊支廷玉的容颜，就连他初见时，也有一瞬间的失神，那样的男子已经可以魅惑所有人，若是女子，可以令天下所有的男人疯狂。
“让呼揭金寒他们进来。”
呼揭金寒带着一个木无表情的人走了进来，跪倒行礼：“臣参见王爷，参见大阏氏。”
月婵娟淡笑，在这些臣子的眼中和口中，拓跋飞永远要排在她的前面。
她并不介意，反而喜欢这种感觉，女人总是要依靠男人，她愿意依靠拓跋飞。
“起来吧。”
呼揭金寒站了起来，躬身笑嘻嘻地向月婵娟道：“臣恭喜大阏氏喜得贵子，此乃是臣送给小王子的礼物，请大阏氏笑纳。”
“呼揭金寒，你还是老样子，难为你如此有心。”
呼揭金寒身后的人，仍然跪在地上，他摘掉脸上的面具深深拜了下去：“臣伊支廷玉，参见王爷，参见大阏氏。”
明白，谁在大月支才是第一人，拓跋飞虽然名义是左贤王，其实是大月支真正的掌权人。
也明白，如今那位无忧公主，大阏氏乃是左贤王的禁脔。
他深深地拜伏在地，额头碰触地面，拓跋飞赦免他不必为奴，不等于他可以僭越失礼，仍然用最为恭谨的态度面对拓跋飞。
选择臣服归降，他无法也不能接受，再去受原来的那般折辱，那样的每一天，都令他想疯狂。
“起来吧。”
“谢王爷，臣恭喜王爷，恭喜大阏氏。”
他的话有些暧昧，月婵娟的脸不由得微微一红，毕竟她和拓跋飞君臣有别，她名义上是索卢连山的妻子。
随即月婵娟的脸色便恢复了正常：“楼兰王，想不到会在此地见到你。”
“是，臣如今已经归降王爷，是王爷和大阏氏的臣子。”
他态度恭谨，深深低着头垂首恭立。
“本王还有要事处理，婵娟，你和伊支廷玉乃是再次相见，就在此叙话吧。呼揭金寒，走吧。”
“臣恭送王爷。”
伊支廷玉在拓跋飞的身后跪倒，低头直到拓跋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抬起头来。
“楼兰王，不必拘束，坐吧。”
“臣不敢，在大阏氏的面前，如何有臣的座位。”
伊支廷玉起身，仍然垂首恭立，却情不自禁地微微抬眼向月婵娟望了过去。
一张略微苍白如雪莲的娇靥，仍然那般美丽令人不忍移开目光，她的美中多了几分成熟的魅惑风情，带着些许的娇弱不胜，令人更加怜惜。
如今再见，她如一朵被雨露浇灌盛开吐露芳华的美丽鲜花，只是她的芳华和美丽，都不属于他。
想到曾经对她说过，要给她楼兰王妃的名分，伊支廷玉不由得苦笑。
如今她贵为大阏氏，远胜于做楼兰王妃的地位和名分，如今她是大月支摄政左贤王的女人，他只是左贤王的臣子。
若非左贤王开恩，他是要以奴隶那般卑微不堪的身份，前来拜见她。
“恭喜大阏氏喜得贵子，此乃臣的贺礼，请大阏氏笑纳。”
伊支廷玉献上贺礼，都是极为珍贵的珍宝和药材，极其丰盛。
月婵娟淡笑：“坐吧，此地没有其他人，不必拘礼。”
“臣不敢失礼。”
他仍然没有坐下，只是站立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凝望那个令他动心牵挂的倩影。
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他们如今君臣有别，她是他主人的禁脔。
“楼兰王，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初见吗？”
“臣从不曾忘记。”
心中暗暗叹息，初见的惊艳和美好，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十几日的相处，她的美丽和睿智，冷静和高傲，都深深牵动他的心。
早已经深深铭刻在心底，忘不了，擦不掉。
听闻她受伤中毒，他不惜冒险进入大宛城，只是为了看她一眼，得知她安好。
再次进入大宛城，却是为了掳走她的孩子，用来威胁大月支，威胁拓跋飞。
或者，他错的太厉害，若不是有如此卑鄙不堪的想法和动作，也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想起呼揭金寒的嘲讽，他是卑鄙，如何还敢说拓跋飞对他用药擒获他卑鄙。
拓跋飞的大度，令他钦服，接受了如今的结局。
“或者如今对楼兰而言，是极大的福分，你以为呢？”
伊支廷玉陷入沉思，竟然没有听到月婵娟的话。
“伊支廷玉……”
“是，请大阏氏恕罪，臣刚才走神多有失礼。”
“如今你归降王爷，对楼兰而言，也是福分，从此楼兰可以息兵，得到大月支的援助。你一直想改善楼兰人的生活条件，如今这一切岂非名正言顺？”
“是，大阏氏教训的是。”
低头，如今的结局对楼兰人可能是福气，但是并非他所求。
“你是如何被王爷擒获的？”
月婵娟好奇地看着伊支廷玉，他也有被擒获的一天吗？她一直以为，若是落到这种地步，他会选择赴死战死，而不被擒获。
“我，臣罪该万死。”
如何对她说，他是因为潜入王庭，想掳走她的孩子，才被拓跋飞设计擒获？
“那夜你在王庭，楼兰王，你还是如此大胆妄为，落得今日的下场，岂非是报应。”
“我……”
“臣罪该万死。”
伊支廷玉撩衣跪倒，深深地低下头，拓跋飞是他的主人，月婵娟就是他的女主人，不该也不能再有其他的想法，他是臣子，只是一个归降后被恩典赦免为奴的臣子。
“听闻王爷赦免你为奴。”
“是，臣蒙王爷恩典，赦免不必为奴，臣当永无二心，效忠王爷和大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