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铁雄霍然起身，走到帐篷门口掀开门向远处望去，入目是一片萧索的荒凉寂寥，塞外的冬夜，格外安静寂寞。
不甘心，身后那个男人，心中也是有她的吧？
“仲傲霜如此做，为了婵娟背叛大康，背叛皇上，甘愿做千古罪人，莫非是他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婵娟，你的心中，可还曾有我？你要到北疆来，可是为了见我一面吗？”
回眸望去，身后桌案后，仲傲霜清秀无双的容颜，如今更增添了几分成熟饱经风霜的魅力，满是一位成年男子无可比拟的风度。
玉树临风般的风姿，显露出他的优雅和清隽，如一幅水墨画，无需重彩，却是有说不出的味道，令人着迷。
秦铁雄也不能不承认，仲傲霜是一位极其迷人的男子，他的年纪和精力，就如一块经过岁月和巧匠打磨出来的玉石，透出温润和坚毅。
和仲傲霜比起来，他还太年轻，年仅二十出头的他，在仲傲霜的面前，不能不感觉到压力。
面前的男人，无论智谋地位，都不低于他，一年多日日夜夜跟随在月婵娟的身边，想到此，他心中隐隐的嫉妒。
“你准备如何做？”
“如果你不参与，我不必说我要如何做。”
“剑阁那里，是谁去突袭阻拦剑阁的援兵，你为何如此有把握，剑阁不会有援兵到来？玉门关和剑阁的前后夹击，你如何能阻止？即便是拿下了萧山关隘，你有什么能力守住萧山关隘？从何处运送军需物质，如何在玉门关和剑阁的前后夹击下，保住萧山关隘？”
“你忘记了敬泽。”
“敬泽，敬泽到底有什么秘密？”
“也没有什么秘密，所有一切，都可以从敬泽运送到这里，你无需担心什么。左贤王既然定下如此的计谋，自然是早已经安排妥当才命令我实施这个机会，此刻，你只需要决定，参与还是不参与。”
秦铁雄深深地呼吸，向前一步，可能就是悬崖峭壁。
“你只是暗中推波助澜放水，并不需要你出兵，若是你为难，就请回去吧。”
“没有我的帮助，你能拿下萧山关隘？”
“或许要艰难一点，并不是不可能，除非你要出兵阻拦，若是如此，公主到北疆，你有何面目和理由，去见公主？你也该知道，公主为何要到北疆。”
“她是来见我吗？”
秦铁雄握紧双拳，真的可以再见到她吗？他们再见面，该说些什么？
“或者你并不想见公主，但是公主很快就会到北疆，见或者不见，都由你决定，这一次不能相见，永不相见！”
“你……”
秦铁雄咬牙，转过身去沉重地喘息片刻，重重地道：“是不是这件事成功后，我就可以见到她？”
“公主很快就会到北疆。”
“好，我答应，我听你的安排。”
仲傲霜轻笑，王爷真是英明，秦铁雄果然不能忘记旧情，甘愿为了公主，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叛逆之举。
“你不必担心，不会有人知道你参与了此事，听闻有人在火焰岭闹事，你也该去看看。即便是日后此事有何不妥，也有我承担一切。”
“你以为我怕吗？”
“你不怕吗？”
仲傲霜抬眼逼视秦铁雄，秦铁雄的心中有多少矛盾和犹豫，他如何会不知道。
“我……”
“仲傲霜，你可知道，如果有朝一日，此事败露，你我将是大康的罪人。”
“不会有那么一天，你不必担心，一切的罪名，由我仲傲霜一个人承担，与人无忧。”
秦铁雄紧握双拳，在这个看似柔弱文雅的大学士，安平侯面前，竟然有抬不起头的感觉。
他不能也无法说出仲傲霜刚才说出的话，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不只是他一个人，有整个秦家，大康的世代名将功臣，三代世袭国公位置的功臣秦家。
他一个人死没有什么，但是不能连累秦家，而他是秦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因此他做什么，都代表了秦家。
“秦铁雄，我明白你的难处，你不会因为此事被连累。”
“我……”
“说吧，我该如何做。”
秦铁雄走到桌案前，面色阴暗坐了下来，和面前的男人比，他抬不起头来，至少为她做事情时，为她实施复仇计划时，他诸多犹豫忌惮，几番思量。
“你一直跟随在公主的身边？”
“是，从大康起行到塞外，一路历尽艰辛，我一直跟随在公主的身边。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几次以为就要会被杀死，为了保护公主的清白和安全，我如何可以离开。”
秦铁雄嫉妒地看着仲傲霜，如此出色的男人，文武双全，清贵一流，翰林院的大学生，安平侯，又是一路和她生死相随的男人，她是否也会因为他几番不顾性命的保护，忠心跟随而动情。
“一年多，已经发生过很多事，她是否也已经改变了很多？她对我的心意，是否还如在京都之时？”
已经成婚做了丈夫和父亲，但是秦铁雄想到月婵娟，却如同一个热恋毫无经验的少年一般，患得患失起来。
“秦铁雄，秦铁雄……”
仲傲霜微微摇头，对这个年轻人是否有些残酷？
“她已经有了心仪的男人，那个男人是那般的出色，在那样的男人面前，可能什么样的男人，都会黯然失色。也罢，秦铁雄也不是当初的少年，有了妻妾儿子，公主和他，都是身不由己，只能说他们的缘分太浅。如今，我只需要做好该做的事情，为公主达成心愿即可。”
“剑阁，剑阁那里，又会有什么变化，谁会出兵剑阁？”
仲傲霜也是满腹的疑虑，许多事情的内幕和详细，他并不是都知道。也知道拓跋飞不会把所有的事情和计划，都对他和盘托出。毕竟，他是中原人，大康的臣子，拓跋飞派他到北疆行事，表示信任的同时，也是在考验他的忠诚。
他并不想过问太多，不该问的就不能问。
“萧山关隘，我会协助你们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