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大阏氏。”
侍卫向月婵娟行礼,因为她到玉门关内是秘密,因此月婵娟也不便到外面露头,被更多的人得知她的行踪。
“王爷在何处?”
“启禀大阏氏,王爷去巡视关隘。”
月婵娟默然回身,走进拓跋飞的书房,在拓跋飞的书房中等候。
似乎这许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等待一个人,也只如此等过拓跋飞。
回忆往昔的一幕幕,从大康的京都到萧山,从萧山到楼兰……
每一次都离不开那个男人,他一路看着她,陪伴她,直到如今。
“母妃,弟弟,太子哥哥……”
每一声称呼的背后,都是一张鲜活的脸,一位至亲的亲人,都深深地铭刻在她的心底,从不曾远离。
每一次想起,心都在痛疼,在流血,往昔的一切,从不曾远去。
只是不愿意经常想起,却从不会忘记,那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曾经令午夜噩梦不断,陪伴了她多少年。
“复仇,会顺利吗?或者还是,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一无所得?”
心中不是没有犹豫和迟疑,如今的大月支,还不能正面和大康交战敌对,或许过几年,或者十几年,大月支真正强盛起来,可以和大康正面为敌。
但是,她等不得那么久,仇恨如一条毒蛇,在她的心中日益成长,死死地纠缠着她。一旦有了机会,哪怕是概率并不高,她也要试试。
“婵娟,让你久等了,还没有用饭吧,我陪你用饭。”
拓跋飞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寒风,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走到火红的炭火旁边烤手。
月婵娟心中一阵感动,望着拓跋飞俊雅的容颜,那智珠在握的淡笑,心中安定下来。
“王爷……”
她起身施礼,拓跋飞按住她的肩头,让月婵娟继续坐在炭火的旁边。
“来人,上饭菜。”
月婵娟凝视拓跋飞,他脸上略带出疲惫之色,眸子中有隐隐的血丝,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不曾好好休息过。可能在昨夜,和她缠绵后,连安睡的时间也没有,就离开处理繁琐的事务,安排一切。
“王爷,你太累了。”
月婵娟有些哽咽,深情凝望拓跋飞日益瘦削的容颜,心中一阵阵隐隐做痛。
“用饭吧。”
拓跋飞拉起月婵娟的手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月婵娟不再多说,为拓跋飞布菜。
二人静默用餐,月婵娟不想骚扰拓跋飞此刻难得的宁静,她很快就停下筷子,托着腮看着拓跋飞用餐。
“婵娟……”
“王爷,不要说话,安心吃饭。”
月婵娟温柔地一笑,起身走到拓跋飞的身后,轻轻地用手指为拓跋飞按摩头部和后背,拓跋飞微笑,喜欢如此温柔小女人的他,有她在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觉。
他用完饭,反手握住月婵娟的手,把月婵娟拉入怀中坐在他的腿上,唇轻轻地吻上月婵娟的耳边:“婵娟,不必担心,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放心吧。”
“王爷,有王爷在臣妾当然放心,臣妾只是想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臣妾已经等了十几年,不在乎多等些时日。王爷莫要因为臣妾的事情,耽误了大事,臣妾相信,总有一天,臣妾会达成心愿。”
拓跋飞搂住月婵娟,她的美丽和通情达理,让他欣慰。
“我自有安排,你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必为这些琐事费心,好好休养才是。”
“臣妾一直在休养,王爷却是太累,臣妾心疼。”
“我会注意的。”
“王爷,就不要再到臣妾的房间来休息了,这些时日,王爷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才是。”
“不想我吗?你一个人能睡好吗?”
“只要王爷睡的安稳,身子康健,臣妾自然会好。”
“过两天我要离开几天,你还是回玉门关外吧。”
“臣妾在这里等王爷一起回去,有王爷在的地方,就是臣妾的归宿。”
“也好,若是有变故,我会传来信息,你接到信息要立刻出关。”
“是,臣妾不会给王爷添麻烦,让王爷忧心的。”
“本想让你到处随意走走,回到故国,看看故国的风土人情,奈何如今北疆动荡不安,大康发来重兵,你还是留着此地安全。”
“臣妾身子还弱,也不想到处去看什么,就在此地恭候王爷回来。”
“等来日北疆安定,我再陪你到中原散心。”
“王爷要何时离开?何时回来?”
“随时离开,何时回来尚未定下,不会太久,你无需担心。”
“王爷,请王爷记住臣妾的话,一切以王爷为重,在臣妾的心中,没有什么比王爷更重要。”
“我明白,放心吧,西域有谁是我左贤王的对手!”
拓跋飞脸上现出傲然之色,是的,在西域,敢和他为敌的人绝对不多,那些人不是死掉,就是已经拜伏在他的脚下。
即便是玉门关的镇北候,对他的忌惮,也是不言而喻。
他有些期待,和秦风曾经联合作战,彼此之间却是没有较量过。二人都久闻对方的大名,却从来不曾交战。
“秦风,或者你的心中也有遗憾吧,不曾和本王较量过,却不知道,如果有一日,可以和你做对手,是多么一件令人快意的事情。”
次日,拓跋飞就离开了萧山关隘,月婵娟得知的时候,拓跋飞已经远去。
她只能长叹,祈祷拓跋飞可以早日归来,平安无事。
两队人马对峙,隐隐形成对战的局势,秦风隐没在人群之后,打量着对方的雄兵。马如龙,人如虎,绝对是他在西域所遇到的,最为值得重视的对手。
“分明不是马贼和悍匪,只有正规军,而且是最为的精锐的军队,才有如此煞气。应该是大月支的精兵吧,或许是楼兰……”
“侯爷,左贤王听闻侯爷来到,亲自前来迎接,请侯爷相见。”
“果然是左贤王的人马吗?”
秦风眯起双眼,向对方的战阵中看去,森寒的铁甲和刀枪中,他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